才敛住笑。
她手指的两字是“放屁!”
那是儿时他和先帝顽皮,由了心性批注,被恩师查窗课时批注叱责。儿时的点点,如今涌来眼前。
周怀铭不禁问她:“可看得出哪个是你爷的字?”
漪澜便猜出大概。方夫子的批注是不差了,这方夫子原来也是个顽童心性的。
只是另两行字虽然稚嫩,但论调都犀利,便是童言无忌,也未免狂妄。
漪澜指了一行字猜到。
周怀铭颔首默认。却随口问她:“可知另外一字,是谁的?”
还有一人,是谁?她如何而至。但周怀铭如此发问,必是她知道的人。她猜想是五姨太慧巧,不,慧巧说过,她是朽木顽石,这批注之人对文章极有番见解,也看得出是颇有一腔抱负的。
漪澜羞涩摇头。
周怀铭将手中书册递还给漪澜,看她双手接过才说:“先皇。”
竟然是御笔?
漪澜惊得手一抖,那书册掉落。周怀铭眼疾手快一个海底捞月,将书册握在手上嗔怪:“慌什么?”
慌什么?她闺阁女子,也知那御笔亲题的分量,那是要高高供在庙堂的。他倒好,轻巧把玩,如提儿时玩伴。
“伺候研墨吧。”周怀铭打个哈欠吩咐她。
漪澜迟疑,他竟诧异望她:“伺候爷研墨都不会?还妄称才女。”
才女也不是来伺候端茶磨墨的。
但她委身为人妾,这活儿本也是她份内的。于是她应一声:“是!”
周怀铭哈欠连天,却吩咐楼下的侍从来添灯打水。
漪澜将水灌入笔丞,守个梅花老坑七星端砚,就为他磨墨。
周怀铭铺纸,舔笔,十分恭谨的落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