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道理来说,菊花宴过后,宫里头就该议起几位皇子的亲事,若是快,恐怕一两个月,也就该有旨意下来。
她到底该怎样避免这样的命运?
谢颂华不自觉地就伸手去摸手指上的指环,刚想问问玉如琢,就忽然想起来,从中秋节过后他再回来,她就与他约定,就寝之后他不许出来。
从前他一直在指环里,谢颂华还不觉得如何,如今他能从指环里出来,感觉就完全不同了。
总觉得屋子里像是进了个陌生的男人似的,不管她是从一个多么开放的时代过来,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会习惯。
心中杂事太多,谢颂华也无法成眠,干脆又爬了起来。
今天初十,天上无云,月色竟还不错。
谢颂华坐在窗边,对着月亮看着手上的翠玉指环,月光洒在上面,发着碧幽幽的荧光。
夜风吹拂,有些冷,谢颂华接着月光找了件衣服套上,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皇后赏的东西里头,还有一味香料。
她对于古人的这个高雅的爱好并不热衷,但是入秋之后兰姑姑会在她屋子里燃香,倒没有想象中烟熏火燎的感觉。
从宫里出来的东西,想来不是什么凡品,谢颂华也看不出好坏,照着兰姑姑的样子,取出一块香饼,放到香炉里点燃了。
没一会儿,屋子里就弥漫起一股奇异的香味,并不甚浓郁,只是气味特别,与平常兰姑姑点的味道都不大相同。
谢颂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香,呆了一会儿,不觉得难闻,便仍旧点着。
及至月轮西坠,困意上涌,她也终于能沉沉入睡。
床幔放下,暗处却有一个身影慢慢地走了出来。
已经暗下去的月色里,瞧不清他的容貌,却能看得出他身量颀长,背直肩平,穿一身玄色窄袖常服,襟口绣着细密繁复的纹路,在月光下闪着暗芒。
他伸出手揭开桌上的香炉,手指修长,骨感分明。
只见他捻出那片未燃尽的香饼,放在鼻端仔细闻了闻,喃喃地说出来两个字,“生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