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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子里因为申妈**这句话,好像忽然间连呼吸声都没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老夫人的身上,等待着她说出下一句话。
老夫人的目光仍旧阴沉,似暴风雨来临前低垂的铅云,谢颂华这是头一次看到这位老妇人显露出她凌厉的手段,与昔日所见的慈和模样相去甚远。
夕阳西下,在老夫人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边,却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,反而添了几分锐利的寒气。
在这一刻,她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天真与单纯。
哪怕曾经张姨娘死在她眼前,哪怕秋霜跳了井,刘婆子要置她于死地,再到周如意,到应嬷嬷……
其实这一桩桩一件件,仔细想来,都是凶险的,一个不甚,代价高昂到她承受不起。
可这一切,都没有眼前的冲击来得大。
没有一个妙龄少女在她眼前被一杖一杖打死让她感觉到脊背发凉。
一个丫鬟的性命,在众人面前被剥夺,这就是老夫人的手段。
谢颂华听到她的声音几乎没有什么起伏,“称五两银子,叫人牙子来带走。”
申妈妈脸上古井无波地行了个礼,便招手让人将几乎已经没了命的秋霜抬走了。
打成了这样,送去给人牙子,得不到救治,也就是一个死字,那五两银子,不过是让人帮着收个尸,不死在谢家罢了。
人一拖走,立刻就有战战兢兢的丫鬟婆子打了水过来清洗外面院子的地面。
黄杨木的盆里,殷红的血水……
一直到外头都被打扫干净了,屋子里头都没有人出声,那血腥味伴着晚风吹到屋子里,吹到人身上,蛛网似的粘着,挥之不去。
谢老夫人终于转身,却是转向了谢淑华。
不过一个眼神,就让谢淑华腿脚发软,歪在了一旁齐氏的身上。
齐氏想为女儿说两句话,可老夫人并没有给她机会。
她目光沉沉,语气森然,“收起你的小心思,有些东西你碰不起。”
谢淑华嘴唇都吓白了,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。
老夫人便冷哼了一声,“我们承认,你才是谢家的姑娘,若我们不认,你觉得太子和三皇子,哪一个愿意娶一个农户的女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