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穿上了老人一生唯一的没有补丁的衣服,没有钱买棺材,他只能拿着斧头学着老人以前的模样自己做了一个。
做工很粗糙,好在并不漏水,他讨厌这些漏下来的雨水,所以在漏水这一点做得很好,他带着妹妹给老人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,没有宾客,没有宴席,没有祷告,妹妹一直在哭,他没有哭,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哭。
葬礼结束以后,他把老人埋在了自家的院子里,那一天他牵着妹妹,在一把火烧了自家房子以后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。
走的时候,妹妹哭着对他说:“哥,你把房子烧了我们住什么呀?”
“我们离开这里。”他说道。
“可爷爷在这里,我们的家在这里,我们离开了,我们没有家了,哥你知道吗,我们没有家了。”
“哥,爷爷没有死对不对。”
“哥,我们不走好不好。”
“哥,爷爷再也不给小溪做葱油饭了是不是?”
“哥,我们还回来吗?”
那一天,他拉着妹妹的手,头也不回的走了,十五岁的少年,八岁的少女,在渐行渐远的路上,显得形单影只。
没有人来给他们送别,送别的唯有的一场他亲自放的大火,烧掉了他人生中十五年的眷念,这个收留他十多年的家,终于还是没有了。
“我们不回来了。”他抓紧妹妹的手,轻声说道:“爷爷让我们走出去就别回来了,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的家。”
他本就是一个被遗弃的人,老人给了他一个家,那是他的避风巷,可是老人走了,他的家没有了,他再次漂泊。
唯一的念想和柔软,大概就是牵着的这个女孩了。
妹妹听不懂他说的话,她只是哭得厉害。
走出去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,小时候思考过幻想过的山那边是什么的结果是,山那边依旧是山。他并没有看到大海,也没有看到希望,带出来的干粮很快就吃完了,他尽可能的不吃,把能吃的给妹妹吃。
出来的第一天,他就遇到了一头狼,狼一直吊在他们身后,等着饥饿的他们死去然后饱餐一顿,妹妹被吓得浑身发抖,他紧紧的拉着妹妹的手,手里拿着的是家里带出来的一把镰刀,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他们走到哪里,狼就跟到哪里,终于,在粮食没有了的第三天,他感觉到了头晕,他虚弱的倒在地上,下意识的他把妹妹护在怀里。
狼很快就来了,张着大嘴咬向他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