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算,他的从弟张致唤来军需官:“将士们情况如何?”
军需官打着哆嗦道:“将军,这才半天,已经有人马支撑不住,快要冻毙了!还有二十多名将士冻伤了腿脚,没法行动!”
张致想了想,勉强道:“半天冻伤了二十人?还行!”
他转向兄长:“这样算来,咱们一口气赶到辽阳,与孛秃驸马会师的时候,手底下还能有五百人!”
你放屁!
账是这么算的吗?
这样下去,别说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将士,我堂堂的临海郡王本人,半道上都要撑不住啦!更别提去盖州打仗了,那和送死没什么两样!不不,未必是送死,因为半道上所有将士都要逃散!
张鲸简直想骂人,但他实在没有精神,只连连挥手,让军需官退下。
一行人吭哧吭哧在风雪中又走了半晌,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军队行进的沉重声响。
他转过身,便看到稍远处那些牵马行军的蒙古人。
这些蒙古人身上穿着肮脏的皮袄,因为常年风吹日晒,个个面孔漆黑。
在大雪覆盖的路面上,他们专心致志地前进,在道路两旁,起伏而有岩石和荆棘阻碍的雪野里,他们拉扯着缰绳,偶尔彼此拖曳着,依旧专心致志地前进。没人叫苦,也没人迟疑,他们的表情就像岩石一样。
看着他们,张鲸恍忽觉得他们不像是人,更像是野马、野鹿或者狼之类的某种东西。他们本身就是恶劣环境的一部分,是可以和草原上的白灾、灰灾和黑灾相提并论的东西!
这些人组成的军队,带着一股漠然的杀气……或许他们还真能冲到盖州去?
他转回身,猝然吓了一跳。
在他的战马前头,不知何时立了一名黑盔黑甲的蒙古人。那蒙古人嗡声嗡气地道:“张郡王,大汗有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