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不断做着噩梦,每个梦境还各不相同。
有时会梦到千年之前两军交战的画面,人头滚滚,血染山河。
有时会梦到乱葬岗前老猫拜月,自那坟堆里挖出白骨,嚼烂入腹。
有时会梦到寿终正寝的耄耋之人,突然死而复生,掏光了整个小镇居民的心肝。ωωw.
“桀桀桀桀,人生太苦,一世短暂,更没有什么苦尽甘来。小娃娃,不如将这具皮囊借与老夫,让老夫替你向那人间,讨回一个公道吧!”
脑海深处的那个念头又出来作祟了,尚在昏迷之中的李清痛苦地抱着脑袋打滚。
少年满头大汗,全身滚烫,仿佛刚刚在那油锅里滚过。守在床前的吕皓白只得不断的拿冷毛巾给他敷上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天,杂货铺的大门也紧闭了三天。
吕掌柜没心思做买卖,始终守在少年床前,就跟二人初见时候的那样。
吕皓白也极少吃饭,除了偶尔闭目养神片刻,大多时候还是在看书。
小说、野史、戏本都看,唯独不看经史子集。
李清被人下了咒,平白受了三天折磨,吕皓白的心中,显然也是有怨气的。只是这些怨气无处可发,只能强行咽在肚子里。
因而先生这几日看书,便有些心不在焉,时而盯着窗外的几棵老树长叹。
总之,没了往日的从容。
“先生在想些什么呢?”
第四日凌晨,吕皓白的耳畔终于传来了李清的声音。抬头看去,少年正缓缓坐起身,脸色苍白,有些虚弱。
青衫读书人露出一抹笑容,也不着急答话,转身下楼盛饭去了。
“不知道你啥时候能醒来,这饭昨天夜里就给热上了。来不及炒菜,只有半碗豆腐乳,将就着吃一顿吧。等天亮了,先生给你买肉吃。”看着狼吞虎咽的少年,吕皓白合上书,放在腿上,笑了许久。
李清却是吃得热泪盈眶,连吃了三大碗,鼻子才渐渐的不酸了。
少年看着先生道:“如果有一天,他们强行带走了蒙姑娘,但是蒙姑娘不想嫁,我能做些什么,又该怎么做?”
先生似乎早知道少年会这么问,点点头后,反问道:“你是觉得自己心中有愧?李清啊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那丫头自己都做不了主的事情。你一个外人,自然更不能说什么,做什么。何况这是大唐朝廷与那苗疆的一笔买卖。就像是先生出门进货,低买高卖,只有双方都挣钱了,才能开辟出一条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