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剔骨山上,姬夜面色痛苦,死死盯着面前的稚水镜。
不大的镜面中,依稀可以看到,联军正如一群群饿狼,从四面八方撕扯着无助彷徨的南军。
他们如待宰的羔羊,瑟瑟发抖等待着屠刀的落下。
死,不可怕,南军没有这么脆弱,可怕的是被人蒙上眼睛无来由的死,无谓的死,至死看不到自己的对手在哪里。手中的刀,身上的力气,苦熬多年的修为,全然没有任何施展的地方。
这种无力感,让人愤怒,无奈,麻木,心死。
捉鹿岭前已无战事,战斗正向着积水台,向着两侧的据点营寨延伸。南军原本的七个山头已失了四个,再往后就是前军大营和剔骨山这里。
不时有人进来报告,又带回来了多少人。但这可怜的数字不仅不能让人振奋,反而更加颓丧,回来的人太少了。
这些都是人数比较多且未被打散的队伍,其他零散的人只能听之任之了。靠这么大的稚水镜去寻一两个人,简直是大海捞针。
吴亘坐在一旁,他已下令,北军除了必要的防卫所需外,所有的稚水镜全部用于往回救人,仗已经没法打了,现在最关键的是守住这些营盘,守住捉鹿岭,等待可能的转机。
“行了,别给我摆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。仗还没有打完,咱赶紧商量一下后面的安排,要不然,撤都恐怕撤不出捉鹿岭,全得死在这里。”吴亘粗暴将姬夜拉起,扔了一壶酒给他。
姬景神色黯然,看了吴亘一眼,也是劝解道:“少主,事已至此,咱只能往后看,手下儿郎的性命都在我们一念之间,还是需得商量个妥当的法子为好。”
姬夜端起酒壶,对着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,重重一拍桌子,“此仇不报,我姬夜也无颜再见父兄。吴亘,姬景,你们说说,如此局面下,我军应如何应对。”
“收缩。”
“固守。”
吴亘与姬景同时开口,意思却大差不差。不能再前出了,依当下境地,南军前出只能是自寻死路。
特别是方才在镜中也看到,古白草所率领的那支人马,虽然在外面看不出有什么神异,但在翳雾中,他们来去自由,那可是如杀神一般的存在。死在他们手下的南军士卒估摸不下五千。有这样的对手在外,如何能抵挡得住。HTtρs://Μ.Ъīqiκυ.ΠEt
当下之计,只有固守营盘,借着有限的稚水镜抵挡对方的突击。至于说撤出这些翳雾,能不能撤出还是两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