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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连这样的机会也是极少,很多时候,天地一色,犹如一个蛋壳,吴亘只能在混沌中艰难寻找着路径。曾有一次,吴亘兜兜转转走了三天后才发现,自己前次宿营时打下的钉孔就在自己脚下。
为了防止迷路,吴亘有时候只能白天休息,夜间借着微弱的星光行路。可高原上连星光也吝于显现,常常一连几天,朔风怒号,天地冥晦。在这种天气前行,一不留神,就会连人带雪橇被卷入空中。
如果只是这般光景,吴亘倒也不怕,无非是行路困难罢了。最恐怖的反而是这千篇一律的景色,无论你走多远,四下看起来都毫无区别,远和近在这里已失去了意义。目之所极,没有一处异样能慰籍渐趋干涸的心神。
有时候,吴亘甚至怀念那些追赶自己的人,哪怕打一场,也比这无边的孤寂无依来的心安。
雪橇旁,吴亘对着空无一人的雪橇嘟嘟囔囔。
“浅画,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紫毫笔,以后天天看你写字可好。”
“从月,不是我说你,以你这孤傲性子,恐怕连个媳妇也娶不上,倒不如随便找个姑娘嫁了了事。”
......
一个人独行,最怕的是心中失去倚靠,只能借着这些念想让自己不至崩溃。吴亘原本以为走过鬼蜮,对于孤寂已是有了抗性,可在这茫茫冰原之上,孤寂仍如毒药一般渗透全身,让自己难以喘过气来。
行进速度极为缓慢,有时风大了起来,甚至一连几天都无法前行一步。
最大的问题来了,所带的食物不够了。按着原先计算,此次所行是按一个月的量来携带补给,看着瘪了一半的包裹,吴亘默默放下手中的肉干,每天的伙食已经被压缩到极致。
人越来越嗜睡,这是身体进入极限的标志,已经不得不靠入睡来降低不必要的消耗。
今天没有星星,吴亘在雪橇上扎了个简单的帐篷,用长钉将帐篷的四角深深钉入冰中。裹紧身上的毡子,头枕着灵居,很快便沉沉睡去。
每天睡觉的时间起来越长,吴亘发现,度妄诀的修炼却是快了许多,许是寂灭高原上渺无人烟,天地间纯净了许多。
这些日子,吴亘常常在梦中听到海浪的声音,涛声越来越近,仿佛就在耳边咆哮,期间夹杂着一两声奇怪的鸣叫。
恍惚间,吴亘感觉自己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