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要保持警觉就好了!”令公鬼原本不想让声音显得如此严厉,就连鬼玄元也在盯着他。他们不知道,而他也不敢告诉他们。现在还不行。谁将最先触到那些人的陷阱?他只能让他们冒险,就像他只能让自己冒险。
“我呢,令公鬼?”马鸣突然说道。他让一枚瓜子金在他的指缝间来回翻滚,却仿佛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。“你会反对我和你一起进去吗?”
“你想去?我以为你宁愿和卖货郎们留在一起。”
马鸣皱起眉望着下面的马车,又看了看挤在山口前的突阕楼兰,“我不觉得如果你让自己丧了命,我能很容易离开这里。真不让人活,是你把我塞进了这只炼油锅里……”马鸣低声嘟囔着,令公鬼以前听他说过这个词,孔阳告诉过他,那是古语里“好运”的意思。
这时马鸣将手里的一枚小金饼向半空。当他想反手抓住它的时候,它撞了一下他的指尖,掉落在地上。令人不可思议地,那枚铜钱直立在地上,朝山下滚去,它一路上弹跳着越过一道道干土的缝隙,一闪一闪地反射着阳光,一直滚到马车前面,在那里倒了下去。
“这可不是个好兆头,令公鬼,”马鸣吼道,“我希望你不会这么做!”铁勒娜捡起那枚铜钱,用手指**着它,朝山丘顶上望过来。沙陀信、铁勒娜和师卫古也望向了这里。
“你可以来。”令公鬼说,“鬼玄元,现在可以了吗?”
部族首领回头瞥了一眼,“是的,就是……”在他身后,几根笛子开始吹起缓慢的舞曲,“……现在。”
歌声随着笛音响起。楼兰男孩在成年之后就不再唱歌,除非在特定的场合,楼兰男人一旦拿起了枪矛,就只会唱战歌和哀悼死者的挽歌了。这段庄严的旋律,枪姬众肯定拥有一部分,但浑厚的男声完全淹没了她们的声音:
净吾枪矛,当日而出。
净吾枪矛,当日而落。
山丘左右各半里的范围内布满了乌孙的身影,他们分成两队,随着歌声向前奔去,枪矛在手,面纱提起,看不到尽头的队伍朝山脉那边滚滚而去。
洗涤枪矛,谁惮死亡?
洗其枪矛,无人恐惧!
在部族营地和市集中,楼兰惊愕地盯着这一切,他们的样子告诉令公鬼,他们之中没有人在说话。一些马车夫站起身,仿佛是被吓呆了,其它马车夫则任由骡子四散奔逃,自己先钻到了马车底下。铁勒娜、铁勒娜、沙陀信和师卫古都在看着令公鬼。
洗其枪矛,命在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