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纯熙夫人将一只手放在铁锁上。
“钥匙在柴三掌柜那儿,夫人。我不知道他会不会……”
她拉扯了一下,锁自动弹开来。冯二惊讶地望着她,看她将锁从门上轻松地拿下来。随后,这个短下巴的汉子转头望向子恒。M.
“这样安全吗,大爷?他虽然是我弟弟,但他在陈大婶想帮他的时候却反咬了她一口。他还……他杀过一头牛,是用牙咬的。”说到这里的时候,他的声音已经小到快听不见了。
“纯熙夫人,”子恒说:“那个汉子很危险。”
“所有的汉子都危险。”纯熙夫人冷静地回答,“现在,安静。”她打开门,走进笼子。子恒立刻屛住了呼吸。
当她一踏进笼中的时候,小三咧开嘴,露出牙齿,开始低声咆哮。在低沉的吼声中,他的全身开始颤抖。纯熙夫人没有在意这些。而小三则一边咆哮,一边退向身后的稻草堆中,一直退到无路可退的角落里。似乎他正在躲避步步进逼的鬼子母。
缓慢而平静地,鬼子母跪下去,双手捧起他的头颅。小三的咆哮声愈加高亢,变成了一声声撕嚎。
就在子恒想要采取行动的时候,他的嗥叫却迅速减弱成无力的呜咽。有好一会儿,纯熙夫人一直捧着小三的头。最后,她像一开始一样平静地松开手,站了起来。当她转身背对着小三,一步步向笼外走来的时候,子恒不由得绷紧了喉咙。但那个人只是楞楞地盯着纯熙夫人。纯熙夫人将笼门关好,把锁扣回门闩上,不过并没有将它锁上。小三吼叫着扑向笼门。他张嘴去咬那些木板,用肩膀去撞击笼子,拚命想把脑袋从木条间挤出来。所有这些都伴随着他的吼声和木板断裂的劈啪声。
纯熙夫人用手指轻轻地挥去衣服上的稻草屑,脸上毫无表情。
“你是在冒险。”子恒仍然感到呼吸困难。她看着他。那是一种稳定而知晓一切的目光。他垂下了眼睛,黄色的眼睛。
冯二一直望着他的弟弟。
“您能帮助他吗?夫人?”冯二的声音有些撕哑。
“我无能为力,冯二。”她说。
“您什么也不能做吗,夫人?哪怕随便做些什么也好啊!做一些……”他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,“鬼子母的事情?”
“治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,冯二。它来自受医治者的内心,正如同它来自医治者。你弟弟对于身为曾经的小三,身为人的记忆都已经荡然无存。指引他回来的地图已经消失了,没有任何东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