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又加价到了五十万。
兴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,他的眼睛充斥着血丝,脸色涨红,嘴唇在抽搐,他听到心脏怦怦砰的直跳,他听到了血液在自己血管里奔腾。
蛀虫!
五十万两什么概念?
泰安宫一年的支出也就五十万两,这里面大头是缇骑的训练费用;
国帑在正统元年到正统十四年,每年有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入账;
大明皇帝一年自己开销不足万两;
一两银子能卖两百条陛下爱吃的咸鱼,五厘银子一条;
一两银子能卖三十斤猪肉;
六两银子能买一匹好马,给于少保用十五年。
江渊当年正统十二年贪腐案,也就不到七万两,全都进了宫里珰人和稽戾王的手中。
于少保住的九重堂一年不过九百两银子,就这于少保时常觉得自己生活奢侈,想要搬到官邸,觉得自己僭越违制,毕竟他住的是淇国公的旧宅。
这五十万两,能养于少保整整五百五十年!
大明国祚都不知道有没有五百五十年!
大鱼。
兴安深吸了口气,转过身来笑脸相迎的说道:“哎呀呀,看张侍郎这话说的,钱不钱的不重要。”
“咱大明朝的户部尚书薨逝,眼下,户部诸事,可万万离不开张侍郎啊。”
“眼瞅着和鞑靼怕是要有战事发生,张侍郎若是此时蒙冤,于国不利啊。”
张凤的脸色变得轻松了起来,这天底下,哪有不贪钱的宦官咧?
王振当年一千两可以一起吃饭喝酒,郭敬在大同府倒卖钢箭火羽,喜宁为了几千两银子,把英国公张辅折腾成了什么模样?
不贪钱的宦官,世间或许有,但是绝对不是兴安。
这一副见钱眼开的嘴脸,像极了他那个竞争对手沈翼。
“大珰定要帮我。”张凤抓住了兴安的手,低声说道:“大珰就与陛下说,这件事是臣子义愤填膺所致,听闻那金福安口出狂言,不思圣恩,这才找人参了他一本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兴安态度转圜,但是依旧不松嘴,像极了贪财的宦官,不见兔子不撒鹰。
虚与委蛇了几句,张凤也知道这兴安是拿不到钱,决计不会办事了。
他低声说道:“你去往西城广宁伯街,到福祥瑞茶行就说:嗣恩允正方继德。”
兴安一愣说道:“张侍郎啊,这话何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