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重庆府,再从重庆府到松江府长江主河道的水路疏浚。
仅仅如此,就四万里。
朱祁钰理解了于谦的野望。
在有生之年,这条沟通东西的大江,终于要变成一条与大明万民息息相关的水路。
而位于最末尾的松江府市舶司,在未来可见的岁月里,都将是大明最繁华,货物集散最大的港口。
这是一份企图心极强的奏疏,即便是仅仅四万里的水路被打通,大明的货物就会如同百川入海,汇集在南京等地。
朱祁钰深吸了口气,他承认自己有些被说服了。
“多久?第一阶段的四万里的疏浚,要多久?”朱祁钰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。
四万里的河道疏浚,这不是一件小事,如果征调民力过多,最终就是大明重演隋末和元末之乱局。
但是一旦成功,四川、贵州、湖广、南直隶将会因为这条水道紧密的结合在一起。
国士无双。
“十年。”于谦赶忙俯首说道。
“陛下,第一个十年只是疏浚,炸毁暗礁,清理险滩,大学士陈循等人不是在修寰宇通志吗?可以以此为契机,现将所有的断行险滩逐渐清点出来。”
“紧要的滩淤可以先做疏浚,用十年的时间,一点点将这条大江打磨到浑然天成的地步。”
朱祁钰犹豫了片刻,继续问道:“那第二封奏疏,这二十万里的水路,于少保以为需要多久?”
于谦感慨,摇头说道:“陛下,这谁人能够推算呢?最少也要百年吧。”
百年大计。
这就是于谦这封奏疏极致的企图心。
“于少保先坐。”朱祁钰再次拿起了于谦第二道奏疏,无奈的说道:“于少保,好一封亡国之策啊。”
“朕要是做了,怕是又要被骂做是亡国之君了。”
朱祁钰看着那至少二十万里以上的水路图,就是一阵阵的恍惚,这东西到底需要多久?
“此乃定国兴邦之大策,为何要被骂呢?”于谦眉头紧皱的说道。
就是十年之期的四万里水路疏浚做完了,长江两岸,能够为多少生民谋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