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众目睽睽之下,太皇太后撩开珠帘,从后边走了出来,指着王安石怒斥:“大胆狂徒,居然敢对老身造谣生事!你是宰相又如何?我大宋律法在前,张茂则拦你名正言顺!我今日若不治你,就对不起祖宗,更对不起黎民百姓!”
王安石也是铁了心,怒怼道:“太皇太后是不是记错了。这里乃是前朝不是后宫。官家在此,太皇太后就当官家不存在吗?”
太皇太后冷哼一声:“当年仁宗皇帝驾崩之时,恰逢永安王犯上作乱,叛军攻入宫墙。哪怕刀已经架在老身脖子上,老身也从不退缩,只为守住赵宋江山。如今你王安石自侍首相身份,竟敢在大殿之上执意老身,其心可诛!”
太皇太后扭头盯着孙儿:“官家,王安石出言不逊,该当何罪?”
王安石一直以来都咄咄逼人,赵顼对他也早已不满。
皇祖母今日是铁了心要惩治王安石,赵顼本不想太为难他,可是他自己把后路都给堵死,就怪不得任何人了。
赵顼道:“王相国,你的辞表朕收下了。这些年你对大宋鞠躬尽瘁,朕就封你为观文殿大学士、知江宁府,安度晚年去罢!”
王安石十分震惊:“官家,您真的······”
赵顼摆摆手,不愿再看王安石一眼。
王安石抬头,与高台上的太皇太后四目相对。
太皇太后给了王安石一个冷眼,在张茂则的搀扶下转身离去。
仿佛一盆雪水迎面泼下,让王安石从头凉到脚。
他高估了皇帝对他的宽容,也高估了自己在朝中的力量。
在太皇太后面前,在皇权面前,他不过是一只卑微的蝼蚁罢了。
什么首相,什么宰执不过都是王安石的自以为是罢了!
那一天,王安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紫宸殿的。
他的头很晕,也很泄气。
他绸谋多年的变法啊,难道就此终结?
他不甘心,也不能甘心!
当王安石回过神之后,他又给皇帝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奏疏。
奏疏里,他恳求皇上保留变法,让吕惠卿和韩绛代替自己继续推行既定改革条例。
改革不仅是王安石的宏愿,更是赵顼的理想。
赵顼当然也不想好不容易推行的变革戛然而止,所以对王安石最后的请求是全盘接受。
这时,王安石才稍微心安,无奈地离开了京师。
消息很快传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