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楚王的问话,昭雎表现的是尤为慎重。
常言道伴君如伴虎,如是一句话说错,就会断送掉自己的整个前程,他在沉思了良久后,方才是说道:“启禀大王,天下之事,都是由旧换新,由过去到未来,分封乃是旧,郡县乃是新,臣当然认为,新总要胜过旧!”
果然,楚王闻之,露出了笑意。
他以一种十分欣慰的目光,正打量着昭雎,就是这种目光,似乎能给昭雎以极大的鼓励一般:“今时今日,寡人是彻底明白了司徒的心意!”
或许是出于激动,楚王的两只手,已经抓在了昭雎的臂膀上:“司徒一番言语,可以说是与寡人想到一块去了,寡人还想听听,司徒认为郡县好于分封,可好在何处?”
见王如此,昭雎自然是松了那一口。
“大王若要臣说分封与郡县之别,那臣只需将楚与秦做个比较,便可清晰明了。”
“这其一者,乃户籍也。秦国大兴郡县,编户籍于民,秦国人人登记造册,人人皆可为国纳税,为国而战,而我楚国虽有郡县,却户籍不全,致使许多臣民不在国府之策,不能为国纳税,也不能为国而战,空有其国力,而不能聚,臣身为司徒,掌管此道,对此最是清楚。”
熊横听后立即点了点头。
商鞅变法之后的秦国,可以说是将耕战二字的精髓,运用到了极致,一旦需要,则可以利用高效的户籍制度,发动全国之力,长平对峙三年,赵国败于秦之手,可以说是必然的。
“其二者,乃吏治也。秦之郡守县令,皆由国府任命,如此一来,必然是遵于王,遵于国府,君王臣子可上下一心,王之诏令下达个乡,上至郡守,游刃有余。而我楚国之郡守咸尹,国府虽有名而无实,从上到下,万千臣子,万千心思,心不合而力不一,同是一楚国,然洞庭与江东,则全然不同也。”
洞庭、江东,皆是楚国两郡,此两地因郡守不同,因此治下政事也是全然不同,若是君王连任命县令的权力都没有,那楚国也永远是分封。
熊横还是第一次发现,昭雎对于郡县变法之事,也是如此的精通,可为何每逢说到变法,他都是如此的抗拒了。
“大王,臣还有其三者,乃王弱而臣强。臣方才也说,户籍若不彻底,那我楚国将会有许多的黔首,不为大王纳税,不为国府纳税,然黔首耕地有收,乃天道使然,纵然这些赋税没有交给大王,那也是交给了诸县、封地主、以及诸位郡守,如此一来,则臣愈强而王越弱,不利于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