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安世侧目一看,那正角落里擦拭着眼泪的,不是朱瞻基又是谁?
最惨的是和朱瞻基一道的,正是伊王朱?,朱?跪坐在一边,见朱瞻基哭的伤心伤肺,便耷拉着脑袋,手足无措。
平日里,赵王朱高燧也没少欺负朱?,朱?实在哭不出来,偏又觉得好像不哭一下不好,只可惜,朱瞻基过于认真,反而显得他好像怎样露出悲伤表情都不够卖力。
张安世:“……”
张安世的心情,大抵和朱?是一般的。
当有人哭的过分,自己虽想挤出一点眼泪表示一点悲伤,也只觉得好像于事无补了。
好在朱棣没有往这上头深究,只朝张安世点了点头:“你也来了?”
张安世道:“是,臣来探望。”
朱棣道:“你歇着去吧。”
张安世想了想,而后噢了一声。
徐皇后倒是欲言又止,却忍着没说话。
张安世便跪坐到朱瞻基的一旁,趁着其他人不注意,轻轻地拧了朱瞻基一下。
朱瞻基哭的正用心,此时突的皱了一下眉头道:“谁拧我?”
张安世立即将脑袋别到一边去,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。
伊王朱?:“……”
很明显嘛,张安世乃朱瞻基的亲舅舅,而且张安世明显更老成持重,反观他这还豢养在宫中的形象……似乎更像是凶徒,他怯怯地道:“不,不是我。”
朱?最近过得并不愉快,或者说,他的童年就是悲剧。
身为年幼的儿子,父皇已是垂垂老矣,原本老父心疼幼儿,可架不住老父已有了一群孙子,儿子的竞争力再强,也不是孙儿们的对手。
于是乎,他便成了被忽视的存在。
老父驾崩,侄子登基,这侄子干的第一件事,就是杀叔叔,身为少有的,还留在京城,因为年纪小没有就藩的王叔,他每日都活在恐惧之中,好像每日睁开眼来,就可能随时要被人抓走一般。
最重要的是,身边伺候的人,正因为感受到了皇帝对叔叔们的敌意,自然是上行下效,对他多有轻视,他这天潢贵胄,竟是混到了仰人鼻息的地步。
以至伊王朱?,既是因为自己是太祖高皇帝的血脉而自傲,可同时却又因为自己的敏感身份而自卑。
他有时生气起来,便鼻孔朝天地看人,一发现不对,立即就又成了一只小鹌鹑。
对于侄子,他有本能的恐惧,除了太子朱高炽这样的老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