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琐,单单本县,铁路途径的人家,就涉及到了两百余户人,下官亲自召他们来,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倒偶有一些人,愿意平价售出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“所以他们漫天要价,你们竟也接受?”
陈进业看着怒不可遏的朱棣,道:“为官之人,岂可强取豪夺?”
这一句话,差点没将朱棣噎死。
张安世在一旁,竟是笑了,其实他料到江西的铁路,可能出在技术上,或者是官吏贪墨方面。
可没想到,唯独没想到的是……以上都不是问题。ωωw.
张安世便道:“去取账簿吧,既然有土地的售卖,就一定有账目,取账目来一看便知。”
那文吏不敢怠慢,匆忙去户房取了簿子,片刻之后,这簿子便放在了朱棣和张安世面前。
朱棣习惯了看太平府的账,如今看这里的账目,却只觉得密密麻麻,却又不得要领。
可朱棣依旧还是强忍着怒火,细细地看起来,最终,他狠狠地将簿子摔在了地上。
张安世一直在旁看着,心里大抵有数了。
于是他道:“总计收购的土地,不过七百余亩,就花费了三十多万两纹银,其中有一百余户,也不过是十两二十两的银子收购,这其中的大头,也不过是三四家人头上,单单这三四家人,便得了三十多万两纹银。”
顿了顿,张安世冷冷地看着陈进业道:“这其中的事,你这做县令,会不清楚?”
陈进业脸色铁青,期期艾艾地道:“此三四户,乃本县大户。”
张安世冷声道:“你既知他们是大户,为何还要如此高价购置他们的土地?”
陈进业道:“铁轨所途径的路线,便是在他们的土地上经过,他们的土地又多,根本无法绕道,下官当初也屡屡请他们来县中磋商,可他们不为所动,开的价码……极高,可铁路司,又催促赶紧购置土地……”
张安世厉声道:“你别忘了,你是县令。”
“下官不是灭门破家的县令!”陈进业回答得中气十足。
这话……说出来时,竟颇有几分道德上的优越感。
听得张安世再次目瞪口呆。
倒是一旁的文吏,眼看着自家的县令,似乎触怒了上官,便立即道:“请上官们明鉴,就算我家县令当真要强买,也买不成。这三四家,俱为本县大族,不说其他,单说本县王氏,他家便出过两个进士,三个举人,其中有入朝官拜少卿的,也有不少在别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