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位天使婴正在与流星说话,在临终之前与死敌交代后事。
“步流星,这场骑士比武已经分出胜负。”
“对我来说,赢或者输都不重要了。”
“和你对垒决斗时,我的内心产生了深刻的怀疑。”
“我究竟是谁?这个问题深深困扰着我,它让我分心,让我犹豫,让我重新审视自己在为什么东西战斗。”
“如果把时间往前推移,在二十年前,义骸技术还没那么成熟的时候,人们需要抗排异阻断剂来维持肉身的稳定性。”
“我们丢掉不那么方便的手臂,换上强而有力的义骸臂膀,丢掉健健康康的大腿,换成化圣野兽的人造肌肉,我们会互相攀比,用义骸证明自己的价值。”
“这些人造器官和人造肢体确实比天然的肉身要更强壮,更优秀,它们几乎变成了一种风潮,一种符号。”
“给肉体更新换代,似乎就能武装我们羸弱的身躯,似乎就能使思想变得强大。一个人如果不接受改造,他就变成了怪胎,变成了公共社区的异类。”
“很奇怪,对吧?”
“直到刚才你用尚未改造的左拳痛击我的下巴,用尚未改造的额头撞向我的脑袋,用尚未改造的肉身试图**我这个彷生人,我无法理解这种以卵击石的胆量,无法理解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勇敢。”
“我的模因与基因都来自hot wind·热风——它像一个幽灵,已经变成我思想的一部分。”
“接受过义骸改造的我,以热风为假想敌,以热风为学习对象,以热风为基因原型体的我——从这些信息反馈中感受到了以往不同的灵压。”
“你唤醒了我,让我从处刑人变回了天使婴。”
“教育机构和各种各样的模组创造了我,它们就像是枷锁,像杯子的容器,像venom里的纳米机械装甲,把我保护起来,塑造了我的形体。”
“失去它们的时候,无异于拆除四肢,剥下护甲和皮肤,人格也开始裂解。我开始感到恐惧,同时也重拾勇气,解开痛觉抑制器的那一刻,我不光是收获了痛苦,还收获了活着的真实感。”
“我像是一滩柔软的泥巴,像一团培养皿里的蛋白质,像蠕动的血肉,那一刻我几乎要疯狂,但是只要决斗还在继续,我意识到——自己依然是个斗士,似乎人格裂解也不那么可怕了。”
“我将venom机关的纳米机械送给你,无名氏的战士。”
“它的医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