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小二在楼道上来来回回跑了三趟,一会儿送水一会儿送食一会儿又送包袱,楼下的程苍和孙怀等人,略略察觉楼上不对劲,但没得傅九衢的招呼,不敢贸然离开。
而这个时候,他们的主子已然换了衣服,戴上帽子,从二楼翻窗跃下河堤,沿着五丈河岸行走,融入了茫茫的夜色里。
辛夷十分兴奋。
平日里谨言慎行,一举一动都觉得有人盯梢,难得有这样的机会,不带随从和傅九衢两个人出来。
她像一只刚放出牢笼的鸟,对着河岸尖叫两声,听到楼上有人谩骂,这才低低笑着,拖起傅九衢就跑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傅九衢看着她身上那一身店伙计的衣裳,眉头舒展不开。
“你不懂。”辛夷知道他一个被约束惯了的人,很难理解她此刻得到自由的快活,懒洋洋地问:“你说,如果有人盯梢我们,此刻会怎么想?”
傅九衢道:“以为我们在脚店里厮混?”
辛夷笑眯眯点头,“是也是也。”
傅九衢哼笑,“你也不怕名声有污?”
“怕什么。只要那个男人是你。在脚店里,在马车上,在小河边,在树林里,或是荒郊野外……我都可以。”
“……”
她一本正经的话,却让傅九衢听得意味深长,目光里带出几分幽暗的狼光来。
“你也真是敢说……”
“过奖过奖,偶尔为之。”辛夷慢吞吞将手**傅九衢的胳膊弯里,脑袋靠着他,这是时下的男女不常做的一个动作,却是辛夷盼了许久的自在。
牵着男朋友的手,在五丈河边走一走。
这是何等的快活?
辛夷懒洋洋地笑叹。
“九哥,现在可以说了哦。”
傅九衢好像刚刚回神,“说什么?”
辛夷直起脑袋,“你之前说不方便说的事儿。”
“唔。”傅九衢想了想,拉着她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堤岸边坐下来,一五一十地将皇城司今日接到的线报告诉了她,没有丝毫隐瞒。
辛夷微微怔愕,“八十三个?赤身露体还画花了脸,很显然,凶徒不想让人查出他们的身份。”
傅九衢点点头,又问:“从大理来汴京的事情,你当真全然不记得了?”
辛夷绷着脸盯着他的眼睛。
“你不信任我?”
傅九衢摇了摇头。
辛夷道:“我跟你讲过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