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可怜,上元佳节,家家户户喜庆团圆……他们三个倒好,除了丫头婆子,没有一个亲人在侧嘘寒问暖,更无人心疼。幸好,以前常来我府里小住,还知道认门,过来讨了几个元宵吃,我便安排住下了,没有来得及给张枢直捎信,闹出这等误会……”
说罢,赵玉卿生生跪下。
“是臣妹的不是,请哥哥治罪。”
赵祯眼风轻轻扫过她,心下明白得很,这个当**多半又是为了儿子来的。
但相比傅九衢私留三个孩子在府上,他更介意孩子的遭遇。
说到底,谁的孩子谁心疼,赵祯也不相信后爹后娘能待见别人家的孩子。
“罢了罢了,下不为例。”赵祯亲自将赵玉卿扶起来,又心疼地嗔怪她,身子不好不要随便下跪。
赵玉卿笑了笑,只说没事,然后朝三小只使眼色。
“怎么不给姨母问安?”
三小只端端正正地站在一侧,齐齐朝周忆柳行礼。
“见过姨母。”
周忆柳心惊胆战,不知道傅九衢到底在搞什么,脊背上冷汗涔涔,看了赵玉卿一眼,当即泪光楚楚地低下头,试泪般凄苦地道:
“见天可怜,你们三个小小年纪就要受尽这万般苦楚……官家,妾身……当真是没有想到……不然,也不会这般……”
她没有说完,只是哭。
那一副娇娇弱弱,风中垂柳的模样,比张雪亦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赵祯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……
周忆棉已经死了,是张巡的前妻,如今的她只能是周忆柳了。
身为人母,不能与亲生孩儿相认,无法听他们亲口叫一声“母亲”,无法得享天伦,自然是人间憾事。
在这一点上,赵祯与她有共情。
“造化弄人,不怪你。”
上元夜宴见到赵官家,周忆柳便按傅九衢的交代,原原本本地说了自己的故事……
父亲战死后,兄长不争气,一家子蒙难,姐妹二人入京后吃尽苦头,自己为了养活妹妹,不得不投身风尘,后来得遇良人……
原本满心欢喜等着良人来见,不料,珠胎暗结,良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,她不得不含辱委身张巡。
在张家村,她生下了一对双生子,却在村里受尽冷眼,婆婆挑衅,妯娌欺压,她本就生不如死,不承想,唯一的妹妹周忆柳也病亡了。
一时间她万念俱灰,诈死离开张家村,去了白云观修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