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傅九衢抬手拦住她。
辛夷低头看着他的手臂,疑惑地侧目,与他对视。
“为何?”
傅九衢平静地望一眼内室。
里头传来周道子的声音,他是个能说会道的老头,哄得官家很是开心,但傅九衢眉头却略略一沉,一把拽住辛夷的胳膊,径直将她拖到院子里,关上木门,这才丢开她的手,不温不火地一笑。
“你以为周道子为何辞官?一个学医之人,位居翰林院医官使,可谓光宗耀祖,去到哪里不令人艳羡?”
辛夷抿起嘴角,看着他若有所思。
傅九衢也不再说话。
院子里十分安静,只有檐下狗窝里的“程咬金”露出脑袋瞅了一眼,吐着舌头似乎想对生人示威,被辛夷一瞪,又委屈地缩了回去。
一阵尴尬的死寂。
“给他煮一壶果茶便好。”傅九衢率先开口打破寂静。
换以前,他肯定会尖酸讥弄,多多少少要将辛夷取笑一番的,可今日说了这些不明不白的话,他神色却平和。
“果茶什么时候都能煮。白笃耨却不是随处可得。你可明白?”
似乎怕她不懂,傅九衢又补充一句,语调温柔得不像话。
“除非你一直有笃耨香进贡。否则,就不要让官家喜欢上它。”
辛夷思忖片刻,轻轻一笑,“我听懂了,但又不是很懂,你说奇不奇怪?”
傅九衢扫她一眼:“官家若喜欢了,却得不到。你说,谁会倒霉?”
辛夷这辈子当过最大的官是语文科代表,不懂官场,更不懂朝政,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,伴君如伴虎的道理,多少明白一点。
她相信傅九衢的话。
老狐狸说不能做的事,那千万做不得。
“好。我去准备果茶,再点一炉清心明目的香药,让贵人离开时舒舒服服,往后也能想着我的好。”
这次傅九衢没有阻止。
待她背影远去,他才慢慢转身。
“段隋。”
段隋悄无声息地走过来,“九爷,属下在。一直在,嘿嘿。”
重复这个“一直在”,就十分讨打。
但傅九衢双眼温和带笑,竟无半分责怪的意思,“传我令去,让兄弟们好好招呼劫道贼!”
段隋一脸是笑,“明白明白。九爷把心放到肚子里,办这种事,皇城司的兄弟们最有经验,不让他**开花,我名字倒着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