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温声说道。
“撤掉丝线。”
“是。”
红云不满地瞪了辛夷一眼,嘟着嘴巴将丝线拿开,卷起帐子的一角,那个娇矜的模样像个被大人惯坏的孩子。
辛夷原本的年纪是二十三,比这些丫头甚至比傅九衢的年岁都要大,即使顶着这个年不足十七的身子,但心理年龄不同,也懒得跟这种小丫头计较。
她不动声色地等待着。
一只柔荑慢慢从帐子里探出来,瓷白、光滑,皮肤薄得仿佛能看清上面流动的青色血管。
这是一只保养得宜却不太健康的手。
“你看什么?还不快切脉,冻着了夫人,要你好看。”
红云这小姑娘好似比她的主子更为骄妄,辛夷要不是看她年岁实在太小,当场就得替她祖宗十八代教育几句。
帐中的夫人却很随和,“张娘子,你只管依你的来做。不必理会这小丫头,都是我惯出来的臭脾气,回头我会收拾她。”
这是一个让人听着很舒服的声音。
辛夷微微一笑,将手搭上那截雪白的腕子,隔着一层搭上去的轻纱,她屏息凝神,“夫人是哪里不适?”
“红云。”帐中夫人轻唤。
红云嘴快,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夫人的症状。
所谓听、闻、望、切,夫人隔着帘子,显然不愿意见人,辛夷只能凭着红云说的症状,以及脉象来诊断。
沉吟一会,她松开手,微微一笑。
“夫人有些积热郁躁,不是什么大毛病。我开几帖药,先调理一些日子……”
房中备有笔墨,辛夷在红云的引导下,坐下来写方子,刚刚挪开镇纸,还没有将墨汁晾干,门口就传来脚步声。
来的人是曹翊,还有一位背着药箱太医模样的老者在他身后,看到她在开方,太医脸一沉,明显露出不悦的神色,那表情仿佛受到了侮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