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堂堂郡王,放‘高利贷’还很得意是么?”
辛夷眼尾一斜,“我给郡王送上这么大的人情,还不够抵那点债?还是说,郡王的命不值钱?”
“半年。”傅九衢截断她的奚落,四平八稳地端坐着,双眼微灼,如那石炭炉里的火焰似的,挠在人的心上。
“我给你半年时间,半年内找到诊疗之法,我便帮你。”
半年?
辛夷差点气笑了。
“郡王应当知道,我要摆脱的是眼前的困境。且不说我半年内能不能做到,就说半年后,我孩子都快出生了,还要你何用?”傅九衢忽地敛眉,冷冷看着她。
“不要和一个缺心眼的人讨价还价。”
原来刚才和周道子说的话,他都听见了呀?
辛夷微扬眉梢,又听傅九衢玩味地笑了起来。
“反之,你若做不到,那我心上有没有洞不一定,你心上肯定会有一个大洞。”
辛夷啧声,“郡王还真是狠心呢?”
傅九衢不再理她,冷冷地起身,摆摆袖子,大步走了出去。
“孙怀,送客——”
“等等,等一下。”辛夷呼出一口浊气,一路小跑到牡丹阁的门口,看傅九衢仍没停下的打算,索性跑到他前面,抬高双臂拦住他。
“郡王如此待我,就不怕我把你的小秘密说出去?”
傅九衢脸色微变。
他低头盯住辛夷的眼睛,皂靴缓慢向前移动,在辛夷的发顶落下一寸寸混合了木樨和腊梅香的低压气息。
“本想饶了你,揭过不提。你却不怕死地反复纠缠……好,成全你!”
辛夷呼吸一窒,正想说话,傅九衢突然扼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你做什么?大庭广众之下……”辛夷错愕地抬头,只看到一双阴沉沉的眼。
辛夷不知他意欲如何,也来不及多问,傅九衢便拽着她往屋里一拖,然后重重跌摔在那张美人榻上。
砰!房门合上。
傅九衢居高临下,眼里有浓重的杀气,声音却轻而缓,仿佛带着笑,不寒而栗。
“那些事,你从哪里知晓的?”
傅九衢是卫国长公主唯一的孩子,自小叼着金汤匙长大,习惯了主宰身边的一切,而辛夷是少见的敢挑衅他权威的人。
这都直接上手拽人了,对洁癖患者广陵郡王而言,可见是动了真怒的。
辛夷不慌不乱地拿起一个苏绣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