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启云醒来时,夕阳的余辉,在空调风吹动的窗帘夹缝中晃动下,在他脸上荡过来晃过去。像个顽皮的孩子,捉弄这个板着脸睡觉的人。
翻了个身看了眼睡另一边的朱玉杰,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。看了眼手腕,竟五点多了。看来真的是无事一身轻,平时白天再疲累,也没有倒下能睡几个小时。
轻脚走出卧室,看到客厅小桌上放的盒饭,还有装着自己东西的公文袋。想喝口水,连饮水机也没有,无奈摇了摇头走向洗手间。
打开灯,看到不大的洗手间里还算干净整洁,关上了门。一阵水声过,雷启云抹了把湿漉漉的脸走了出来,两只湿呼呼的手,相当习惯而自然地在后腰处擦了擦。
然后坐在桌边一张单人沙发上。先是拿出手机,按了手机开机键随手放在一边。
再打开档案袋,从档案袋里抽出几张纸。纸张的颜色有些陈旧,纸上的内容不是第一次看了,几乎都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。可还是忍不住,再拿出来看看。
只是粗略地看了几眼,开机后的手机短信息铃声,一声接一声地响着。他并没有理会叫嚣不停的手机,一手托着额头,一手拿着文件看的面色有些沉重。真不明白,老头子是临死前的良心发现,还是一直窝在心里的病拖到死才吐口。
来电铃声响起,雷启云看了下显示老二,拿起手机接听。
电话那端传来雷启坤那千年不变地冷淡声音,“你到了?发信息怎么不回?”
这就是二姐表现关心的语式,通常能不说话,就绝不张口。能一个字表达清楚,绝不多说一个字。这连问两句是真的担心自己了。面上泛起了笑道:“一点钟左右到的,手机关机了。你回来了吧?”M.
听到二姐微不可闻地应答:“嗯。”
雷启云明了地笑笑,“人都入土了,你去看看他吧,其实他挺想你的。”不等雷启坤应声又说:“大哥刚回来,你多去公司走动一下,以你冰山的威力,震慑一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。”
“老三,有事和玉杰商量,把他的心事了了就回来。”雷启云看着已挂断的电话,顿觉无语。就不能停个一秒两秒,听听别人有没有话讲嘛。
轻呼一口气,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,人也不在了,二姐心里的结还没有完全打开。
打开短信收件箱,一条条未读信息提醒,并没有翻看。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,打开了房门,热气一下扑面而来。站在阳台上,夕阳西下,虽然热但温度明显没有中午时热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