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妙而紧张的空气在两人之间凝固。
纪安宁笑了, 问:“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?”
她笑得很勉强, 闻裕看得出来。他的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。
拐弯抹角其实从来都不是闻裕的风格。
他盯着纪安宁, 告诉了她实话:“我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, 梦见你被同学谣言中伤, 梦见赵辰这**在学校里纠缠你, 我还梦见了……银海酒店。”
他每多说一句,纪安宁的表情就消失一分。当他提到银海酒店——她坠亡的地方, 她的脸上再没有了任何的表情。
她看起来,就像最初那个梦里的纪安宁。
闻裕从椅子里站起来。他身材高大, 一站起来,就像一片影子笼住了纪安宁,把纪安宁锁在了自己和书桌之间。
“安宁,你告诉我,我梦见的这些……是真的吗?”他低头, 看着她的眼睛。
纪安宁的眸子像幽深的寒潭, 任何的波澜纳入其间,都平静不见踪影。
“是不是真的, 又怎么样呢?”她问。
闻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纪安宁太平静了。这样的纪安宁和那天台楼顶上, 奋力挣扎的纪安宁, 仿佛两个人。
但她们的骨子里, 又是一个人。
纪安宁仰起脸,看着闻裕, 说:“世上可能真的会有无数选择不同、结局不同的世界吧。但那又怎么样?这个你和这个我, 生活在这个世界。别的世界怎么样, 都跟我们没关系。好好活在当下,谁都别出事,才是最重要的,不是吗?”
在那些梦里,对闻裕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死了。
一个被逼迫坠楼身亡,一个在狱中脑溢血救治不及时身故。
纪安宁说的这番话,的确非常有道理。
闻裕垂下眼眸,又抬眼,问:“假如有别的世界,别的世界里的我,会对你好吗?”
纪安宁问:“你没有梦到过吗?”
“没有。”闻裕承认,“只梦到过我说的那些,还有,梦见我爸在羁押的时候,脑溢血了,人没了。”
原来如此,所以前世,闻裕入狱,没有人能替他奔走。
闻家本就人丁稀少,老的死,少的判刑,闻家……就这么轰然倒塌了。
纪安宁终于又解开了一个困惑已久的疑问。
她说:“别的世界的你对别的我好不好,对你和我有什么意义呢?”
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