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序淮的母亲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,天色渐晚,正好是黄昏时分,男人正坐在桌边喝酒。
她一进来就看见手脚被绑着,阖着眼躺在地上的颜序淮。
她吓了一跳,忙扑过去去解颜序淮手脚上的绳子,一边解一边轻轻摇晃着喊他名字。
男人也没阻止,依旧气定神闲地喝着酒,视线漫不经心地向窗外瞟了一眼,向西的窗子大开着,太阳正在一点一点地落下去。
颜序淮被她摇醒睁开眼,看见她后,勾起唇角冲她安抚地笑了笑,“娘,我没事。”
母亲蓦地松了口气,解开了他的绳子,想要扶他站起来。
男人的视线还停留在窗外,等待着天边的最后一道阳光消失。
颜序淮拉着母亲的胳膊,想要借力从地上站起来,谁成想刚站到一半,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。x33
颜序淮的脸霎时间便白了,额角坠了一层冷汗,一颗一颗从他毫无血色的脸庞滴下。
母亲神色微怔,“子规?”
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令他一阵眼黑目眩,踉跄软跪下去,母亲忙跟着跪下,伸出手去接住他的身子,让他倒在自己的怀里。
颜序淮没受过这样的疼,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瞬间。
他感觉像是有人躲在他浑身的每一块骨头里,拿着斧头一下一下地从里面劈开,想要从他的骨缝里挤出来一样。
他在母亲的怀里挣扎着,哽咽着,茫然无措地喊着娘亲。
“好疼……好疼……唔……好疼,娘,好疼……”
他的母亲不清楚发生了什么,只是徒劳地抱紧了他,“子规?哪里疼,你告诉娘亲,哪里疼?”
“都疼……浑身都疼……”
他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,小声地啜泣着。
母亲红了眼,抬眸向男人看了过去。
男人慢悠悠地晃了过来,颇有闲情地低头打量着颜序淮鼻翼两侧密密渗出的虚汗。
他对上颜序淮母亲的目光后,扯了扯嘴角,语气轻松而又虚伪道:“孩子的身体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舒服,要不我为两位叫个大夫过来?”x33
母亲心疼地擦了擦他脸上冒出的虚汗,沉声问道:“你对我的子规做了什么?”
男人笑了一声,“你这话说得,我与旭光是兄弟,旭光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,旭光的娘子……”
他又笑了笑,刻意将后半句话跳了过去,“我能对子规做什么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