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什么场合,都免了吧……”
刘交抢上两步拉着刘盈的手臂,泪流满面泣不成声:“你、你可算是来了,你大母正等你呢……”
刘盈一言不发向内走去,只是看着站在床边的刘邦轻轻点头,旋即跪倒在李氏床头,声音沙哑颤抖:“大母,孙儿来了……”
如同过了一个世纪,李氏才慢慢睁开眼睛,睁开空洞洞,毫无生机的眼睛,又如同过了一个世纪,她才极为缓慢的将视线移到刘盈脸上,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上挤出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容。
但,她没有说话。
即便刘盈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最后再看一眼的人,她也没有说话。
她心里很清楚,自己一旦开口说话,最后一口气就泄了。
如今马上就是新年大朝,该院正式的日子,天下人都盼着这一天,成千上万的番邦使者、蛮族君主齐聚长安!
现如今这个时候,她绝对不能死!
她,一定要活过那一天!
这是一个村妇,一个没什么文化,没有什么功绩,碌碌无为了一生的村妇,给自己孙儿做的最后一件事!
她,绝对不能失败!
刘太公心中轻叹,做了超过一甲子的夫妇,他又如何不知道李氏心中所想?
于是他看向跪在床边,肩膀一抽一抽的刘盈,小声说道:“好了,你大母能听到你这几声哭泣,也算是不枉费她平日里对你那么好……你们都出去吧,别扰了她的清静。”
刘邦走上前,拎起脚步有些虚浮的刘盈,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,仅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还表示活着的李氏,转头带着吕雉和刘盈向外走去。
厢房。
刘邦看着坐在长椅上,满脸茫然的刘盈,用只能用他和刘盈听到的声音问道:“你可知你大父为何把你我赶了出来?”
刘盈神情木然的摇了摇头。
此时此刻,他心乱如麻,毫无思绪可言。
刘邦脸上挤出比苦还难看的笑容:“你大父如今憎恶了你,还有我。你大母为了你,准备硬拖着等到新年大朝会结束之后再咽气……那种痛苦,是你我所不能想象的……”
“何必如此……何必如此啊!”刘盈悲不成声的摇着头。
“是啊,何必如此?”刘邦同样满是悲戚的摇了摇头。
但,这就是李氏,这就是那个对他视如己出,一手抚养他长大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