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让他有意传位于蒯彻的原因,一则是立贤不立子,最重要的则是因为他的孙子和重孙子全部都是烂泥扶不上墙,为了从汉国商人那里获得美酒、白糖等用于享受的商品,不惜将自己的族人抓起来卖给汉商为奴!
虽然他也很喜欢白糖和美酒,这能让他感受到幸福,并且白糖佐酒喝到晕眩的时候,可以看到他早就去世多年的一群妻子和儿子……
但他却很有节制,最多向汉商借贷,而不会做出这种自损根基的行为!
所以,绝对不能让那些败家子毁了他和父亲一手创建起来的国家!
也因此,滇王要让各部首领都来做个见证,蒯彻可以继承他滇王的位置,但要保证在百年之后,将王位传给他的后代,那个被他寄予厚望,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!
虽然如今的滇王八十多了,但身子骨硬朗,前两年上巳节的时候偶遇一个妙龄少女,一见倾心,一发就中……
片刻之后,衣衫尽湿的蒯彻匆匆而来,看着躺在床上,气若游丝的滇王有些发愣。
前几天见面的时候对方还健步如飞,怎么一下子就到了生离死别之时呢?
蒯彻觉得自己不能接受!
虽然他是刘盈派过来的间谍,鼓吹消费主义,培养滇国之内的精汉分子和带路党,但是滇王待他还不错,重要的是他的许多谋划必须要依赖滇王才能完成!
所以,他怎么能死呢?
于是蒯彻站在竹塌前,束手无策,沉默不语。
滇王突然睁开眼睛,费力问道:“可是君子当面?”ωωw.Bǐqυgétν.net
在这些年中,在滇国之内,唯一让滇王以君子相称者,唯有蒯彻一人……
“是我。”蒯彻沉声回答。
滇王脸上痛苦的神情稍稍舒缓:“来了就好,刚好还来得及……我,就要死了。”
蒯彻叹息一声,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,停顿许久,才再度问道:
“大王召我何意?”
滇王极其艰难的坐起,靠在床榻之上,招招手,示意外面的人都进来,浑浊模糊的眼睛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蒯彻,语调迟缓但却非常清晰的说道:
“君子来滇国两年了,名为汉使,但却对我滇国之事尽心竭力,对我本人更是启发良多……你若是我的儿子,我,我死也瞑目了。”
蒯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但还是有些忧郁的说道:
“我为纵横家门人,但汉国已然一统,无我用武之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