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的人家已经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了,哒哒哒的切菜声此起彼伏。
左宣明说,“咱们也该开始准备了。”
厨房内,左宣明袖子绑起,站在案板前切菜,杜明礼蹲在地上洗盘子,再将洗干净的盘子放在她手边盛放切好的菜。
“从前不知道左大人刀工竟这样好。”并非是奉承,左宣明切的土豆丝粗细均匀,从前府里的厨子都比不上。
“我父亲走的得早,母亲生病之时都是我做饭照顾她,劈柴烧火做饭我都是常做的。”
这是左宣明第一次和别人提起她的家事。
杜明礼问,“伯母身体可还好?上次怎得没见到伯母,也没去拜访岂不失礼,左大人如此有学问,想来伯母也是儒雅之人。”
“我母亲以前是猎户,不认识几个字,不想我跟着她一起做猎户,想让我做个有学问的人,这才送我去学堂考科举。”左宣明切菜的动作不停,“只是可惜她没能看到我登上庙堂,在我入官前一年的冬日病死了。”
“抱歉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都说了你不知道,我又怎会怪你?而且都已经很多年了,我都记不清了。”
当年左母上山打猎之时被野猪伤了,断了一条腿,家里的钱几乎都拿来给左宣明读书了,没钱看病,九岁的左宣明冒雪去城里将自己的笔墨纸砚全都当了,换了点碎银子给母亲请了大夫。
她醒过来得知左宣明将东西都当掉了,也没去上学,给了她一巴掌,左宣明跪在床边吧嗒吧嗒地掉眼泪。m.bīQikμ.ИěΤ
腿还是有些瘸,左母不以为意,又开始上山,给左宣明赚读书钱,左宣明又回到了学堂念书。
不过两年,左母从山上摔了下去,只剩下半条命,左宣明从书堂赶回来,左母这次伤了根本,身体难再恢复,只能常年用汤药养着。
左宣明这次没再卖东西,而是帮书店书店抄书,她退了学堂的宿舍,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给左母做饭,再走三四里路去学堂念书,晚上再走回来照顾左母。
她就这样过了五年,左母每日的汤药钱已经成了最大的开销,左宣明抄书的笔磨出火星子了,却也有些难以填补这费用,她的毛笔都快秃了也没舍得换一根。
左母也注意到了,曾让她换支新笔,她的药停两日没什么,但左宣明说笔能写字就行,旧笔用着顺手搪塞了过去。
那天是腊月二十九,学堂放假,左宣明买不起什么菜,但毕竟新年了,她咬咬牙买了一块儿桂花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