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罗汉床,面色惨白的了空便盘坐在上面。
赤着的上身本十分精壮,看得出平日修炼没偷懒,可此刻却被无数青紫的伤痕覆盖。
他只是盘坐着,双手结成罗汉印,额头上冒着冷汗,可双眼却紧紧地闭着,似乎正在经受着什么莫大的痛楚。
一只修长的手掌,落在了他的头顶。
隐约的浅淡金光伴着一声慈悲的叹息,慢慢从这一只手掌中涌出,将了空笼罩。
他身上那些青紫的伤痕,顿时有开始好转的迹象。
可速度很慢。
若是仔细看过去,还能发现这些伤痕里藏着隐约溢散出来的黑气,如附骨之疽一般,驱之难散。
足足小半个时辰过去,这一只手掌才收了回来。
旁边一尘和尚等候已久,素日里一张总是带着微笑的脸上,是前所未有的凝重,见他收势,便问道:“怎么样?”
“顽毒甚深,已入心脉。如今外力已尽,能不能渡过此劫,看他自己了。”
声音有些微微的低沉,却带着一点沙哑的醇厚,有一种阳春白雪的味道。
可声音的主人,却是一名僧人。
一身僧袍雪白,完全迥异于这禅房内其余的僧人。俊朗的五官,带着几分梨花雪后的出尘。只是这一张脸上,实在没有什么表情。
看着,竟给人一种麻木之感。
仿佛站在这里的,不是个大活人,也不是禅宗三师之一,只是一具躯壳。
一双看遍众生的眼底,有几分慈悲,但更让人在意的,可能是那一种介于看透与看不透之间的、隐隐的悲伤与落寞……
禅宗三师之中修为最高者,情僧,雪浪禅师。
一尘和尚转头就看见他这与往日一模一样的容颜与神态,又念及他言语,眉头便深深地锁紧了:“伤他之力,绝非新密本身法门所有。只是若非那女妖作怪,了空本不该受这一劫……”
北域毕竟不比中域,更别说是西海这种人烟相对荒僻之地。
自佛门分裂后,禅宗能发展起来,大多都依赖于在人间孤岛传道的力量。宗门内的新弟子,多以凡人为主,其天赋也大多难以与中域那些宗门的弟子相匹敌。
像前阵子来访的陆香冷、如花公子等人,都拥有超绝的天赋,在新一辈之中算顶尖,但放到整个中域近百年内去看,也就没有那么耀眼了。
在中域,天才是真的不缺。
可他们禅宗,多少年了才迎来一个三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