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清亦清眸精亮,紧盯着云中歌,充满了期待。
众人皆是识货者,此二句才一入眼,便打开了一方天地,物象丰富,浓墨重彩,色泽鲜明,动静合宜。
单此两句,已有名篇气象。
云中歌心中得意,笔下丝毫不慢,转瞬第三句也落在纸上,正是:“三十六陂春水。”
众人正满怀期待的等着第四句,却听一道声音,如锤头一般,霍然砸来:“白头想见江南。”
声方入耳,正书写“白”字的云中歌大手一抖,蘸满浓墨的毫尖在宣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墨印,整篇墨宝就此毁弃。
无人注意云中歌的异样,皆被这奇风飞来一般的“白头想见江南”击中。
尽皆于心中暗暗一合,只觉以此句结尾,竟同云中歌所作的三句完美结合,浑然天成。
苏郡主讶道:“天下竟有这等奇事,一首诗两人作,竟能如此珠联璧合、天衣无缝,实在罕见。”
她性格直爽,却未往深处想。
郑世子瞥了云中歌一眼,冷然笑道:“确实是桩奇事,都说写诗作词讲究文心一脉,情由心发,即便再高妙的诗家,应和残作,也决然无法修补到天衣无缝的地步。”
“如今却是出了怪事,不仅修补得天衣无缝,续作和原作,竟然想到了一处。我看中歌未写完的第四句,起头那个字,好像也是白字吧,莫非中歌你第四句也想补一句:白头想见江南?”
郑世子和云中歌的交情泛泛,只是彼此身份相近,偶然交际场合会遇上,实际上不过是点头之交,他对云中歌本无好感,也无恶感。
原本云中歌真做出来了绝诗妙词,他也不会心生妒意。
只因适才,云中歌好生猖狂,竟让秦仙子为他磨墨焚香,如此亵渎仙子,等若触了他的逆鳞。
此刻见云中歌丢脸,他哪还有放过的道理,冷嘲热讽一并奉上。
秦清面色骤冷,盯着云中歌道:“云兄说句实话,此诗真是云兄原创?”
饶是云中歌素富智计,城府极深,可如此巨大的尴尬骤然来袭,心神动荡之下,所有的负面情绪一鼓而涌上心头,一张俊脸红的快要烧着了。
岳子陵盯着缓步行来的许易,啊呀一声,惊道:“是你,鼠辈!你竟也敢到此!”
适才许易远隔千丈,于树下低饮浅酌,旁若无人地玩赏着月色。
如此近的距离,他的存在自然瞒不过秦仙子等人。
但揽月峰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