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爷面色越来越郑重起来。良久才道:“这不是范县尉一个人敢干的事。青阳河只是支流,干流是西,可西河、河并不从顺平县过。”
所以,要是真有人要用青阳河来给主流的泄洪,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县尉能做主的。
但是这针对的,应该是那位赵县令。
“这里面的事,只怕是有些复杂。”四爷拥着被子,眼睛去看着窗外,“如果上游必须泄洪,那么真的非选青阳河吗?可这是不是需要泄洪,是不是选择青阳河,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官员。”
“管不了?”林雨桐问道。
四爷看着窗外,“要真是出于公心泄洪,又何必偷偷摸摸的。其他地方的雨量,咱们不知道,也无从判断。但我听说,西河的河坝,是上任的知州在任时修建的。”
林雨桐悚然一惊,她一下子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了?
就是这河坝的问题。
河坝有没有偷工减料,这里面是不是存在中饱私囊。这不是顺平县的事,这是整个泰安州的事。
这经手修建河坝的人,上上下下,估计难有干净。从京城到地方,一层层盘剥……
一旦河提垮塌,这么多的大小官员,就都得掉脑袋。当官的自然不能掉脑袋,那就只看由着这这顺平县沿河的百姓掉脑袋。
林雨桐的手握紧。这就是升斗小民的悲哀。
除了他们,大部分人此刻,还都被蒙在鼓里。不知道哪一天夜里,就得被洪水给吞没。
四爷拍着林雨桐的背,“没事!没事!有爷呢。”
“咱们得做点什么?”林雨桐抓着四爷的手指,道。
四爷朝门口看去,在这个位置,刚好能看到被雨淋的,不停的翻滚的鱼。
“不就是叫大家撤离吗?这个简单。”四爷看着外面的鱼,指着它问林雨桐,“想到什么典故了?”
林雨桐眼前猛地一亮:“乃丹书帛曰‘陈胜王’,置人所罾鱼腹中。”她压低声音,“是想……装神弄鬼。”
四爷点了点,有些无奈,“这样的事,从人的嘴里说出来,叫造谣生事,扰乱民心。从神佛嘴里说出来,就是指点苍生,就是悲天悯人。人说的,没什么人真信。毕竟这是要抛家舍业的。可鬼神所言,大多数人都会心存畏惧的。”
林雨桐看了看外面的鱼,“这些……还卖么?”
“卖!卖上好价钱,才会有更多的人下河去捞鱼,才有机会做手脚。”四爷说着,就起身,“我这就去!泄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