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天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,他说道:“修平,长林对我讲过商丘禾应该有问题,你大概也知道他有问题,这样,再等等消息,我们根本消息商量要不要让他去。
老商这个人我看不懂,以前对他的印象太好了,长林的话让我非常吃惊和意外,现在长林出了事,**妈又去世了,这个时候让老商介入一些事,我没底,我们再观察一下好吗?”
路天良摸不准的事情不敢冒然行动,毕竟沙荣川的话他得考虑,厉害关系他也兼故,而谭修平一心想让大陕北发展得更好更快,想公平公开公正地去应对一些事情,可朱家的事情没公开公正之前,谭修平的想法就自相矛盾了。
“好吧,听天良书记的。”谭修平让了步,他的理念和路天良的理念还是有些不同的。
结束通话后,谭修平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弹,路天良的想法他能理解,求稳,在不知道伤亡的情况下,让商丘禾进入的话,很容易坏事,可同时也能制约商丘禾不在背后使小动。在谭修平认为这个时候,面对的官场彼此就是彼此的台阶、梯子、码头,你不能小气,得容人踩,容人攀,容人停靠。
谭修平想了好一会儿后,还是给朱集训打电话,电话一通,他就说道:“老板,又出事了。”
朱集训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,郭江艳的离去等于抽走了他的另一个灵魂,日子于这位七十岁的老人而言漫长得只剩下看太阳从东方升起,从太阳落入地平线之下,人生的无趣和无味到达了他这辈子从没想过的顶点,他有时候的绝望和不甘交织在一起,如无数条毒蛇吞噬着他的每个细胞一般,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他,那个认为是大陕北的一代诸侯的他,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是此时此刻的处境,所以接到谭修平的电话时,他麻木得没有任何波澜,哪怕是儿子或者那个名义上的老婆被查办了,他也觉得自己的心不会再痛了,再伤了。
“修平啊,出事就对了,官场上不出点事还叫官场吗?社会上不出事还是江湖吗?”朱集训如此说了一句。
谭修平一怔,同时无奈地苦笑起来,这个老板已经不再是从前他顶礼膜拜的那个驰骋万里的朱集训,不再是那个说一不二,叱咤风云的一把手,他真的老了,腐朽了,如一棵烂了根的大树,一天比一天枯灭着。
谭修平此时好失望啊,崇拜了这么久的老板,在郭江艳死后再也找不到从前的精神气,他甚至很久不过问大陕北的任何事情了,哪怕是吕安全被抓了,他也是淡淡地说了一句,该来的总是要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