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说,这占云竹当真手段过人,轻而易举便得了皇帝青眼?
“此前他曾是纪修府上的幕僚,纪修数次向皇帝献策皆被采纳,其中必然多是占云竹的手笔。”许明意道:“恐怕皇帝也已经猜到了这一点,认为这是个可用的能人,所以才会借机将其收入中书省。”
听着孙女的猜测,镇国公赞同地点头。
照此说来,此人确实十分精于算计揣摩人心……
“祖父。”许明意看向座上的老人,眼神坚决地道:“此人决不可留,还需尽早除去。”
对上孙女的眼睛,镇国公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。
“此人确实称得上是个隐患……”镇国公看着孙女,语气带着安抚:“但昭昭也不必过分担心。”
虽说孙女做事一贯干脆,但他此时能感受得到,面前的孩子对此似乎有些过分在意了。
他甚少能从孙女身上见到这种情绪。
许明意微微抿直了嘴角。
在祖父眼里,占云竹或许只是曾经跟着其父占潜,替夏家办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,且是为利益所诱,并非是同他们镇国公府有仇刻意算计报复——
这样的一个年轻人,似乎是不足为惧的。
从正常的角度看待,对方现下也并没有再对他们镇国公府不利的理由,比起他们镇国公府,害得对方家破人亡的夏家,或许才是这年轻人的敌人。
所以,在祖父眼中,这只是个需要提防些的小人。
祖父虽为武将,但于官场之上经历了数十年,从来也不缺警惕心,现下对占云竹的看法也并没有错。
她若非是有着前世的记忆,自认对占云竹的为人了解得更为透彻,亦不会如眼下这般“草木皆兵”。
“祖父对他的了解恐怕还不够多,此人奸险狡猾,极擅伪装,行事不择手段。”许明意凝声道:“即便他不会出于往日过节而向我们镇国公府下手,但他伴在皇帝左右,狗随主人,即便是出于讨好皇帝,日后恐怕也会对祖父不利——”
镇国公思索着点头:“昭昭这番思虑确实在理……”
“小心防备必不可少,但最好的应对之策仍是防患于未然,故而孙女认为,必须要将其除去——”
她宁可是自己“多虑”,也不想留下祸患。
许明时有些怔然地看着神情坚决,眉眼间仿佛透出几分杀伐果断之气的少女。
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可以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