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阳明复又行出几步,回头道:“阎道士重病,他那道观穿风漏雨,不是养病的好地方。惟善,你骑马接他过来,在李家庄园好生调理。他那个道观太穷,道士们生活艰苦,顺便带几斤盐过去。”
李惟善再次行礼。
并非王阳明独爱李惟善,而是这厮家底丰厚,而且阔绰大方、不吝钱财,所以使钱的事情交给他办即可。
想了想,王阳明又对陈文学说:“宗鲁,以你的学问才智,今后肯定能够考中进士。但你不要耽于诗词歌赋,把科举正事给搞偏了!”
“学生谨记。”陈文学汗颜。他被王渊的神童之名所激,最近几个月,一直在研究诗艺。
“若虚!”王阳明突然提高嗓门。
王渊出列道:“学生在。”
王阳明瞪着王渊看了一阵,指着自己的胸膛,又指向王渊,告诫道:“我知你不相信为师的学说,但你要明白自己的本心,守住你自己的良知!”
“学生明白。”王渊回答说。
“诸友,有缘再会!”
王阳明终于不再回头,骑着毛驴向东行去。
高凤鸣、何廷远与陈寿宁三人,突然狂奔追赶,不管王阳明怎么苦劝,他们都执意要远送,想把老师送到下一个驿站。
余下众人结伴而归,在城门口时听到一阵马蹄声。
“哒哒哒哒!”
宋灵儿打马而至,问道:“先生已经走了吗?”
“刚走不远。”王渊没问她怎么迟到了,而是望向她马背上的行李。
宋灵儿说:“阿爸已经不管我了,眼里只有他的便宜儿子。我立志修习兵法,可连阵图都还没学过。王渊,我要跟先生一起去江西,等把兵法学完了再回来!”
“你疯了?”王渊惊道。
“我没疯,”宋灵儿说,“等你考中进士,我肯定已经是女将军了,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喝酒。”她突然指着李应,“李三郎,你还欠我一顿酒呢!”
李应苦笑道:“你若不走,今天我就请客。”
“下次吧。驾!”
宋灵儿猛抽鞭子,策马而去,只在竹林间留下飒爽身姿。
诸生为之侧目。
“驾!”
王渊也连忙翻身上马,挥鞭狂追而去,大喊道:“喂,你等等我!”
“你也要去江西吗?”宋灵儿反问。
王渊郁闷道:“我吃饱了撑的才去江西,你知道江西有多远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