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裴初初的意思，萧定昭须得下一道旨意，宣布当初裴初初假死离宫乃是他暗中授命，目的是悄悄前往江南，以庶人身份调查南方一带的民情。

如此一来，她活着回来这一行为就会变得合情合理。

萧定昭摩挲着酒盏，盯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女。

她华服高髻容貌娇艳，举手投足仪态万千，眉眼间全是坚定和主意，绝非后宫之中那些需要依附着他才能生存的庸脂俗粉。

当年她想走就走，如今也是想回来就回来，一意孤行任性而为，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。

可偏偏……

他堂堂天子，竟然不敢动怒。

裴初初说完了自己的计策，等了半天却不见萧定昭说话，于是柔声道：“陛下以为，此计如何？”

萧定昭回过神，道：“此计甚好，那就依照裴姐姐的意思办。”

两人商量好，才叫侍女唤了萧明月她们进来。简单地用过午膳，裴初初丝毫没有留萧定昭的意思，把他们送到后门的马车前，温声细语道：“陛下国事繁忙，请尽快回宫。臣女这里也有不少琐事需要处理，就

不亲自送陛下和公主殿下了。”

她款款福了一礼。

马车徐徐朝皇宫方向驶去。

直到瞧不见裴初初的身影，萧定昭才沉着脸放下窗帘。

他端起一盏雪顶含翠，这般好茶却尝不出什么滋味儿。

萧明月坐在他身边，认真地剥杏仁儿吃：“皇兄……求而不得。”

萧定昭见她动作娇憨笨拙，于是亲自替她剥起杏仁儿，放在她面前的白玉碟里：“皇妹可有什么好主意？”

萧明月浅浅尝了一颗杏仁儿。

乌黑明亮的丹凤眼流光溢彩，她慢慢道：“皇兄……允我自己……挑选驸马……我……我帮皇兄……”萧定昭挑了挑眉：“父皇母后不在，长安城里能为你做主的只有我一人，你信不过我的眼光，却要自己挑选驸马，这是何理？你久居深宫，不知道外面官宦人家的

后院有多险恶。哥哥可以依你其他事，唯有这一件不成。”

萧明月噘了噘嘴。

她也不吃杏仁了，背转过身去，只留给萧定昭一个纤薄的背影。

萧定昭轻轻扣了扣她的后脑勺：“你生性单纯，不知道人心险恶，哥哥也是为你好。”

马车外，顾山河与其他侍从一起骑在马上。

他听着车厢内传出的对话，忍不住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