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来香火鼎盛。我父亲与主持方丈交好,他已经答应为咱们做事。万事俱备,只等童谣散播到钦差大人的耳朵里了。”
南胭微微颔首。
想起自己编撰的“童谣”,她阴霾的心情不禁稍微放晴。
邪崇女,居锦城,穿宝衣;
邪崇女,饮鲜血,吃幼婴;
邪崇女,天降灾,赤千里……
她注视着南宝衣,唇畔渐渐浮起诡异的微笑。
宴席还未开始。
所谓的钦差大人,仍旧不知所踪。
南宝衣乖乖坐在萧弈身边。
厅堂,薛芹活生生痛晕了过去,血流得满地都是。
医女手忙脚乱地替她包扎伤口,场景血腥,令人不适。
萧弈见她不适,于是递来一盏西瓜汁,“金玉满堂的初夏饮浆,放了碎冰,尝尝?”
南宝衣接过。
她看了看红稠稠的西瓜汁,又看了看满地鲜血。
她忍着恶心抚了抚胸口,“二哥哥,我去趟西房。”
萧弈目送她离去。
他挑了挑眉,慢吞吞喝了半盏西瓜汁。
明明挺好喝的呀……
金玉满堂是锦官城最巍峨华贵的酒楼。
宴席设在五楼厅堂,穿过廊庑,是室内的假山流水,金箔屏风横陈意境,古董字画写尽风流,景致是极好的。
南宝衣从西房出来,瞧见假山旁,被人临时搭建出一座红漆凉亭。
凉亭六面垂落着深紫色纱幔。
纱幔里,影影绰绰斜倚着一个人,正独对假山流水小酌。
南宝衣怔怔看着。
窗棂大敞,今夜月圆。
血色月光,给凉亭纱幔覆盖上一层朦胧血红,像是蔓延开的噩梦,难以抵达黎明的尽头。
夜风徐徐吹来,将纱幔吹过卷起的檐角。
倚在亭中的男人,穿藏蓝绣烟波纹官袍,腰间的黑色革带勒出高大的身姿,双目微阖,鼻梁高挺,唇红肤白。
颈间戴着一串黑檀木珠,一手搭在椅座上,无名指和小指戴着长长的金色甲套,浮雕花纹精致贵重。
南宝衣宛如魔怔般,一步一步,缓缓后退。
顾崇山……
原来这次前来蜀郡的钦差大臣,是西厂督主,顾崇山……
统领宫中太监,性情阴鸷狠戾,纵便丞相见了,也得恭敬地称一句“九千岁”。
是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