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长公主点了点头,却没有在意的意思,只笑着朝白卿言招手:“来……”
白卿言闻言朝着大长公主的方向走去,十分乖巧在大长公主一侧跪坐下来。
高德茂见婢女送来热茶,上前接过,抬眸仔细打量了那婢女一眼,确定没有问题,这才迈着碎步上前亲自送到白卿言面前的桌几上,又退到一旁。
大长公主忍着鼻头酸涩之意,笑盈盈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孙女,爱怜地抬手摸了摸白卿言束在头顶的长发,又伸手摸了摸白卿言的巴掌大的精致小脸,一如曾经在白府那般笑着同白卿言说话:“更瘦了!”
“行军打仗是清苦了些,祖母放心……过些日子就能养回来。”
坐在屏风后的皇帝听着这祖孙俩的闲话家常,心中有些不耐烦,可一想到自己的九重台还是耐着性子等着。
“阿宝,你明知此次入城,赴的是鸿门宴还是来了……”大长公主轻轻攥着白卿言的手,语声和蔼慈悲,“阿宝是打算接受祖母的意见,展现最大诚意俯首做一个权臣?”
可她的孙女儿要是不来多好啊,阿宝若不来……她心里虽然难免会落寞,可也不会如此这般愧疚。
白卿言看着祖母含笑的目光,摇了摇头:“我来……是因为得给祖母一个交代,祖母是我的祖母,更是晋朝的大长公主,祖母维护林氏皇权与我们姐妹诸人维护白家没有区别。”
她深深凝视着眼前将满心的悲凉深藏眼底,面露笑靥的白发老人:“祖母与我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,如今因立场不同……背道而驰,祖母心中亦是如钝刀割肉,所以……孙女儿必须来,好让祖母知道不论立场如何不同,祖母与我之间的血脉亲情做不了假。”
大长公主听到白卿言这话,泪水陡然如同断线,老泪纵横,再高的心气儿,再大的骄傲……都抵不过孙女儿这句话。
咸涩的泪水流入口中,对孙女儿深深的歉疚就在嘴边,她硬是咽了回去,枯槁的手抬起,轻抚着白卿言的脑袋,又落在白卿言的肩甲上:“阿宝啊,你若是真的反了,自立为大周女帝,将来史书工笔……可就是乱臣贼子了。”
“祖母,平心而论,祖母以为现在的皇帝也好,还是现在的太子也好,您不求他们做一个开疆拓土,以天下一统为己任,又有雄心壮志的君王,就单单让他们守住这晋国偌大的家业,他们守得住吗?”白卿言坦诚布公对大长公主说,“祖母……心怀万民者,能王天下!可这位君主是这样的王吗?燕已经灭魏南境无忧,下一步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