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是真的醉得厉害了。
也约莫是梦里的场景真的太叫人心碎了。
陆千昱脸上的泪水不曾干过。
明明人前是那般冷峻的模样,漠然傲视一切,这会儿却靠在她肩上,哭得好似个孩子。
明明依旧是那张清冷到凉薄的面孔,此刻却显不出半点往日令人畏惧的寒意。
怎么能不心疼呢?
特别是在知道他爹娘死于阖家团圆的日子,知道他从不曾过年的时候,她心底便是起了几分恻隐之心。
可,她怎么可以心疼一个将萧家推上绝路的人呢?
深吸了一口气,萧暖卿终于还是狠了狠心。
“停车。”
她轻唤了一声,马车缓缓停下,萧暖卿慢慢侧过身,好让陆千昱能够躺下。
她将车里的氅衣搭在了他身上,这才掀开了车帘下了马车。
车夫有些吃惊,“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?”
“随便走走。”萧暖卿淡淡应道,“你们大人喝多了,你行得慢些,等回了府就叫将他叫醒,免得着凉。”
车夫点了点头,却是忧心道,“可夫人一个人……”HTtρs://Μ.Ъīqiκυ.ΠEt
“我不是一个人。”萧暖卿冲着车夫微微一笑,“我有护卫的。”
薛宁就在附近。
闻言,车夫这才放心,“那夫人慢走,小人先送大人回去。”
说罢,方才是驾着马车走了。
看着马车走远,萧暖卿方才是长叹了一口气。
却不料身后忽然传来声响,“心疼了?”
尾音染着笑意,是薛宁。
萧暖卿回头看了他一眼,“你在说什么胡话?”
“在下耳力过人。”薛宁笑意更浓,“倒是没想到,堂堂锦衣卫指挥使,竟然会哭。”
“你是不是人?”萧暖卿翻了个白眼,“是个人就会哭。”
更何况,父母双亡本就是这世上最为悲痛的事,若连为父母而哭都做不到,那又何谈为人?
她并不觉得陆千昱今日的眼泪有多软弱,反而觉得,他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。
眼见着萧暖卿脸色不佳,薛宁眉头微微一拧,“怎么?心情不利爽?”
说话夹枪带棒的。
萧暖卿没回话,自顾自往前走,“没有,我接任了御医院院使之职。心情很好。”
只是方才在马车里那纠结的心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