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,对别人他就能是那样亲近的态度?别人为他做了什么吗。
京灵郡主从没想过这个问题,或者说不愿相信以她的地位身份还需要去想一个下官,想一个同龄男子的心思,这简直是荒唐!
但她今天已经不能不想,她想要想到夏仲的不足来宣泄,问罪,把这些心思全都一起宣泄出去。
可一想才发现太难了。
夏仲这个人,自从出现在她面前似乎就从来没有过亏欠,没有过所求,他总是在帮别人,帮她。
或许,开始只是为了活命,为了活下去。
可后来绝不是为了什么图谋。
他帮太师父治病,他帮她治病,帮万寿园老夫人诊治,真的图过什么吗?
他真的想要得到什么吗?
他可能只是想安静的活着,活下去,对他那样的人,这应该是奢求吗?
她对他露个笑脸,她在御医面前给他无尽的面子,给他庇护,给他考虑很多,他就应该对她亲近的很吗?
不,他,其实很讨厌她。
这个念头冒出来,京灵郡主很讶异,因为她竟然没觉得愤怒,而是心脏猛的一抽。
很痛。
很真实,真实的她都无法逃避。
这是什么感觉?
她做错了什么?
她什么都没做错,谁敢说她做错,谁会觉得她错?
可为什么,她却觉得她错了。
她错了。
因为她已经明白。
夏延寿能和别人亲近,
是因为周浴是真的将夏仲当成延寿老弟。
因为小世子是真的将夏仲当成延寿哥。
因为天尘宗主是真的将夏仲当成一个晚辈。
她呢,她把夏仲当成什么?
当成御医?当成下人?当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,看的顺眼就丢根骨头,不满了就呵斥两句的一条狗?看他受欺负了就给他出头,如果她养条狗,这条狗被欺负了,她也会出头吧。
对,她会的。
可夏仲不是狗。
她不会为了条狗不理睬她而心痛,可她会为了夏仲而心痛。
“我把他,当什么?”京灵郡主的眼睛睁开了,片刻又缓缓闭上。
……
木屋里,夏仲看着内侍端进来的一锦盒,锦盒中摆放着的是一樽金佛,尺许高,佛首眉间镶一颗血色的明珠,佛手刻着“寿禄”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