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看了眼叫花子,随后转身小跑了几步,跟上父亲,向街道的一头走去。
叫花子看着父女俩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人群里,抬起手掌,冲他们消失的方向,轻轻的挥动了两下手指……
突然,他看见了一个身影,是一个少年,一个精壮的黑衣汉子正跟这个少年耳语了几句,少年脸色一变,立即转身就走,黑衣人紧跟其后,二人一前一后快步离开了。
他觉得这个少年好像很面熟,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算了,不去想了,这么多年来,他见了太多的人了,生生死死,来来去去,再没有什么,会引起他的兴趣去思考,除了面前木盆里的糖饼子。
人们渐渐散去,街道萧条了起来……
城外的一座破庙里,一个叫花子正趴在庙门的台阶前,他正强忍着剧痛,翻转了自己的身体,让自己平躺着,把身子靠在台阶旁的斜坡上,他半躺着,看着天空。
今晚的月亮,很像一块被人啃了大一半的糖饼。叫花子从怀里拿出那块糖饼,用嘴唇轻轻的呡着,拿舌头轻轻的舔了两下,又把它放入怀中。
他看着天空,有一些云彩在月亮面前飘过,他忽然觉得,今晚的月亮,更像一艘小船,在天空的海洋里穿行,旁边的万点繁星,就像海洋里的水花,在一边闪烁着。
七十年了。
卜世仁在地上,已经爬了七十年了。
七十年来,他的容貌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,他的身体也只能趴在地上,用胳膊肘撑着地面爬行。
他已经数不清受过多少嫌弃和辱骂了,他翻遍过他人抛弃的**和吃剩的饭菜,受遍了各种欺凌和厌恶。
他被野狗咬穿过小腿,被调皮的小孩尿在脸上,被一些地皮无赖吊起来毒打。
只要在一个地方呆久了,一些无聊的人们都会来折磨他一阵子,因为好像这个人怎么样,也折腾不死,无论他当天遭受了多少折磨,第二天,他总能恢复那副残缺的皮囊,爬行在城里的市井小巷。
爬到焕新城,他用了七年的时间。
渴了,就喝河里的水,饿了,就吃田里的蔬菜,捉各类小的虫子,青蛙,实在没有吃的,他就饿着,反正他知道,他死不了。
他尝试过爬进火堆里,可是只要他的身体一进入火堆,火就会熄灭。
他尝试过爬到桥上,从桥上爬到桥边,让自己坠入河里,可是他总是沉不下去,浮在水面。
他想翻转身子,把头埋进水里淹死自己,可只要把头放进水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