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面色无波,只轻微阖了阖眼,表示听到。
公孙喻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。
想来是医者仁心,他总能随时随地的感觉到她身上一些悲痛的情绪,这种情绪太过强烈,公孙谷中的人常年累月的呆在谷里与世隔绝,大多淡漠,从未曾有人能有这般浓烈的情绪……
将一切事宜准备好再回来时,那少女仍睁着一双大大的眸子,不那么有神采地盯着屋顶发呆。
公孙喻咳了咳,“可以拔出铁钉了。”
床上的少女只淡淡嗯了一声。
公孙喻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犹豫了一瞬,“子喻失礼。”
剔除铁钉的话,他又得脱她衣服,虽然之前他早就不知为她穿脱多少次了,但是之前她都是睡着的,他也只当她是一具无知无觉的躯体。
可现在,她醒着……
床上的人依旧呆滞地嗯了一声,以示回应。
公孙喻这才坐到了床上,将一块木头递给向暮,“觉得疼的话,咬着。”
向暮的视线从屋顶转了回来,看了眼木块,“谢了……我不需要。”
公孙喻神色微动,谷里的男孩们调皮,常年在谷中玩闹受点皮外伤需要医治都是常事,可是没有谁如她这般……不怕疼的。htTΡδ://WwW.ЪǐQiKǔ.йēT
谷外的人痛感和谷内的人不一样么?
很快,他就知道了,谷外的人和谷内的人痛感神经是一样的,不一样的是,这个女孩极能忍耐。
剔除铁钉是个细致又漫长的活儿,对于患者而言,剔除铁钉之时的疼丝丝入骨、漫长且煎熬。
而眼前这个少女只是静静咬着唇,眉头轻蹙不喊也不叫,若不是她因为疼痛而微颤的身体,和那不由自主冒出的满身冷汗,他真的要以为她不怕疼。
直到最后一根铁钉全部拔出她的身体,鲜血溅了他一脸,少女才粗喘着气虚弱出声,“可以……睡了么?”
公孙喻一怔,点了点头,少女便很快合眼睡了去。
坚强得令人心疼。
公孙喻第一次见到这么配合、这么乖巧、看起来很想活却又好似不那么在意活着的患者。
她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。
收拾好一切后,公孙喻一如既往地守在她床边,手中拿着子陌的扇心蹙眉沉思。
他心底有太多谜团想要问了,却又明白此时的少女状态极不好,就算很想知道子陌的下落,也只能憋在心底先不去打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