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他真的既生气,又内疚,又想知道这个解决答案。
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每个人在午夜梦回时,都有自己的梦魇。
譬如刚刚朱高炽所提的,朱元璋画像之于朱棣。
又譬如.德州城下被慌不择路的李景隆策马踩死的一个无名少年。
那是他兵败后刚刚招募作为亲兵的部下,原本在济水上讨生活的少年渔家子。
李景隆已经不记得少年叫什么了,只记得少年无聊时唱的渔歌,荒腔走板而又分外难听。
对面,姜星火被大胡子朱高煦摁着,犹如受伤的野兽般,喘息了良久方才恢复了正常,眸子里还是满眼血丝。
还好,他终于不太彻底地冷静了下来。
“嗬嗬.”
姜星火大口地呼吸了几下,抹了把脸开口短促说道。
“徭役,说白了就是地方官府雇人办事的成本高于无偿征召自耕农!”
“但这个世界上,所有免费的东西,命运在暗中都标好了价码!”
“我讲的《国运论》明明白白告诉你,无偿徭役,就是在损害国运,就是在缩减王朝寿命!”
“砰!”
密室里朱高炽以朱棣难以想象的姿态弹起身来,特意拿来的宽椅子倒在地上。
而朱棣,扶住了儿子的同时,却有些失魂落魄。
所有免费的东西,命运在暗中都标好了价码!
无偿徭役,就是在缩减王朝寿命!
这两句极简短,而又极精辟的话语,让朱棣心神一时失守。
朱高炽看了朱棣一眼,沉默片刻后才说道:“父皇,姜星火说得对,这世间的事,不会永远没有代价。”
朱棣闭目沉思了片刻,最终摇头。
“朕不否认姜星火说的道理是极对的,目光固然要放长远些,要为将来打算——可现在,老大,你和朕必须保证大明的稳定。不能取消无偿徭役,不然哪怕是下西洋,也赚不回这个钱。”
“我们要改,不能再等了,不能给儿孙留下这个解决不了的烂摊子。”
“朕明白伱的意思。”朱棣笼着手,叹了口气,“不管怎样,朕都愿意支持,但不是现在.朕问你国家有没有钱,能不能迁都北平,能不能修永乐大典,你不是也这么说的吗?”
“——不是现在。”
“儿臣知道。”朱高炽点了点头,继续道,“父皇是聪明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