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六分钟了。
李慎抬头,望着剩下的五六十家店铺,突然感受到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刁珠佩跟在后头,好像一枚离开枪膛的、速度奇缓的子弹。
下楼和过走廊还要一定的时间,他该走了。
李慎一咬牙,绝不这么离开。m.bīQikμ.ИěΤ
于是深呼吸,让空气将肺部填满,大吼道:
“有没有谁知道该怎么寻找植物,说话!”
呼喊声起,商铺的老板们和顾客们,纷纷探出头,牦牛也在其中。
霎时间,几股灵气激荡,似警告,似提醒。
李慎头都快炸开,压根没体会到修仙者们的“良苦用心”。
“我!”“我知道!”
“你快来这边!”
…
不同的音调和声调纠缠,就像两只青筋暴起的拳头,猛地砸到他两边耳膜上。
许多的声音,根本没有明确的意义,像是精神病疯子的喃喃,破碎混乱。
李慎叫停。
他无法使用这种方式。
声音骤消,耳鸣不断,隐约能听到修仙者们的谈笑声,和鞋子刮蹭地面的低迷声。
寻常时候恼人的嘈杂声竟如弦乐齐鸣。
还真是活得越久,经历的越离谱。
李慎放开耳朵,又要开始挨家挨户搜寻时,两家店铺中间,一张小板凳上,搁着一只青花瓷小盆。
盆里郁郁葱葱竖着一大簇水仙花。
叶片嫩绿,花白如雪,淡雅中点缀着清新的绒黄色。
正正好好跟小黄花的颜色相反。
李慎停下脚步,听它说道:
“我觉得,你不应该来这里找,城市里的所有植物,几乎都来自嬴始皇植物园,你想要找,最好去那边。”
声音软糯,像柔到极点的微风,轻轻吹拂李慎的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