峰还小几岁的少年,笑着说:
“如果你想要我向你磕头,倒是可以先磕一个。”
少年笑了,抱着他截断的右臂,目光里透着天真无邪。
李慎感觉他并不清楚成为残疾人意味着什么,身边所有弟子,无论老少,都是一脸兴奋,获得符箓的快乐竟能将缺失右手的悲哀驱散得一干二净。
怎么想都无法想明白。
少年的右臂截断得很早,伤口不再流血,结成术法的包裹物缠绕在断臂之上,让他看上去像右手臂连成一个白色锤子。
他们说这种植物叫作“白燕牵”,专门用来镇痛。
“只要包上它,再怎么夸张的伤口都不会痛了。”少年说道。
李慎一个接着一个看,不得不承认,下刀之人虽然残忍到可憎的地步,下手真是精准。
十来位弟子伤势都一模一样。
再检查到角落之时,有人躺在破损的被褥里不起来,棉花,如果仙界叫棉花的话,从裂开的口子里探出来,洁白不再,全是暗红。
有人说:
“李公子,你离他远一些,失去右手以后,他就一直躺在那儿,饭也不吃,水也不喝,缩在被褥,时
筆趣庫不时惨叫几声,连刚才得到好消息,都没有抬过头。”
李慎心里一动,这才是正常的反应。
旁边有人说:
“他疯疯癫癫,右手臂明明都没有好,却不接受治疗,就任由伤口烂掉,弄得附近都是臭味。”
“不要这样看着我,大家都是三派弟子,谁不希望大家伤势好起来,我就睡他边上,每天不是哼哼唧唧就是臭味,怎么能受得了,我也是受了重伤。”
他举起了断臂摇晃两下,任何心生不满的人都平息下来。
这时李慎已经走近,闻到血液新鲜和腐朽交杂的气味。
小乾坤剑突然说道:
“阁下小心,他身上有怨气。”
“嗯。”
忽然不知应该怎么开口好,其他人都不在乎是否断臂,而对真正在意的人,反倒不能直言。
符墨说:
“他的伤口已经化脓,再这样下**定了。”
小心从床铺与床铺之间的缝隙跨过去,见到他毫无血色的脸。
臭味从他怀里扑飞,李慎在医院闻惯了,倒不觉得恶心。
“大夫,过来一下。”
“不!不要!”被褥之人忽然喊道,叫声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