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殿内并无过多冗余的装饰,殿中正在散着浅淡的檀香味。
傅怀砚躬身站于桌前,修长的手指握着狼毫毛笔,纸页上的字迹犹如奇崛孤峰。
殿门此时被很轻地叩响,他淡声道:“进。”
川柏今日进殿,难得沉默片刻。
傅怀砚笔下未停,稍抬起头看他。
川柏忙低下头回禀道:“殿下,霍将军今日前来东宫述职,现在已经在殿外等候。”
傅怀砚嗯了声,“让他进来。”
川柏犹豫了一会儿,声音变得稍低了些,“……霍将军,好似是从公主殿下那里来的。”
傅怀砚笔下顿了片刻,上好的宣纸瞬间就洇开一大片墨渍。
他随意地将笔搁在一旁,稍垂着眼睑,拿起巾帕缓慢地擦拭自己的手指。
川柏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,转身就退出了殿内。
傅怀砚将刚刚那张沾染了墨渍的纸张丢在一旁,听到殿前的脚步声时,面色淡漠地抬眼。
霍离征眉梢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,耳后甚至还有未曾消退的绯红。
他看到殿中的傅怀砚时躬身行礼道:“太子殿下。”
“末将早前回京,因为身有热孝,所以一直都未曾前来宫闱述职,还望殿下见谅。”
傅怀砚姿态疏朗,“不妨事。”
边关常有战事,霍氏一族素来戍卫边关,霍离征更是这一辈难得的少年英才。
他谈及正事时敛容:“祖母当时病逝,伯父修书传来消息的时候,恰逢突厥来犯,是以父亲与兄长皆因身有要务,并未前来京城。据后来边关来信,长兄伏击突厥于长风坡百里处,斩杀突厥将领达隆,顺利击退敌军。”
边关的事情向来先经傅怀砚的手,所以虽是述职,但是毕竟霍离征留在上京时间已久,是以其实并无什么好说的。
说是述职,不过只是走个流程。
傅怀砚闻言并无什么其他神色,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。
霍离征站在原地,此时原本应当行礼告退。
但他犹豫片刻又道:“……其实末将今日前来,除了述职以外,还有一事求问。”
傅怀砚稍抬了抬眼,语气很淡,“问。”
明楹虽然认回明氏,但毕竟还在宫中,名义上也曾是皇室女。
傅怀砚从前曾在边关待过一段时间,霍离征与这位素来品行出众的太子殿下还算是熟识。
所以霍离征此时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