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听人说先皇极宠爱柳太妃,俩人鹣鲽情深,所以先皇驾崩不久,柳太妃就自缢殉葬随着去了,此事一度在宫里宫外传为佳话。
我却觉得旁人眼中的佳话,对景王爷来说却是伤心事,一时双亲皆亡,他私下里不知如何难过呢。
但见他神色如常,说的话又有趣,我不由好奇起来,“后来呢?太妃可罚你了?”
他笑了笑,摇头说:“没有,母妃脾气好,她还夸我心思巧,怎么就想到用帐子做布袋呢?不过后来我听说那帐子是鲛丝所织,价比黄金,我剪了一截,那么大一块鲛绡帐就废掉了,属实是浪费。”
我为他细细绑着纱布,忍不住说:“太妃性子果真温和,王爷有这样好的娘真是幸福,我过去觉得我娘待我已经够好的了,如此看来,还是太妃更开明些。我爹曾经得了一槲上好珍珠,给我做生辰礼,我交给丫鬟收起来时,我们两个岔了手,珍珠全撒了,捡回来后也损坏个差不多了,我娘一气之下,让人狠狠打了我的丫鬟一顿。”ъΙQǐkU.йEτ
我说完后,纱布也缠好了,他没再说什么,
端坐着摆弄棋子,但那样子看起来神思怔忪。
我轻手轻脚收拾着药具,尽量不打搅到他,却听他缓缓开口说:“给我做布袋的宫女被杖毙了,因为我用鲛绡帐做袋子装萤火虫玩的事传出去后,就被言官参了一本,太皇太后还罚了母妃,那是三伏天,母妃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个时辰,回去后就小产了,我那时候才知道母妃有了身孕,父皇大发雷霆,罢黜了我的太傅,杖毙了那个缝布袋的宫女。”
景王爷说到这里,便不再往下说了,手中仍峙着一枚黑棋,半晌不见落下。
我也呆呆看着他,心中震荡不已,他语调轻松平淡,只是三言两语,在我脑子里已是留下极深的印象,眼前仿佛能看见当时的情形。
“素闻后宫凶险不比前朝少,步步需留心,果真不假,怪不得佛家说‘众生皆苦’,即便是生在帝王家,亦是多有搓磨。”
我过去跪坐在他旁边,捡着白棋说:“我陪王爷下盘棋吧。”
他撂下棋子,神情颇为轻松说:“你又下不过我,没意思,睡觉。”
我大窘,闷闷憋了一会儿,瓮声瓮气说:“我要是也有对弈名师教过,我的棋艺也不会比你差,昨儿我还差一点儿赢了你呢。”
景王爷也不甘示弱说:“也不知是谁说老师一教下棋,就装病不上学堂,还有,昨儿个那是我怕你输急了,有意让你一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