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裳的丫鬟掀开帘子进来,边和厨房上的仆妇说着话,边拎起刚烧开的水壶。
我昏沉沉的,仍眼疾手快抢过,抱在怀里说:“这壶是我的,我早等着了。”
“你是哪个屋的?等下一壶吧,大小姐要去参加巡抚夫人的寿宴,耽误不得。“
那碧衣小丫鬟又夺走了水壶。
曹夫人很有福气,连着生养了大小姐和二公子,即是长子长女,又是嫡系,自然是惹不起的。
可,一则我原本就来晚了,再让给她,后面的人看我新人好欺,也要越过我,回去我少不得挨骂。
二则我身子不爽,心情不佳,劈手夺过水壶,厉声说:“凭谁都要讲个先来后到!我不等下一壶,你等!”
那小丫鬟大约还没吃过这样的瘪,气得瞪圆了眼珠子,抢身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而我这一路所受的委屈、艰苦,在生病时悉数涌来,压抑久的脾气上来了,也回瞪着她。
正在我想看她还想做什么时,头发被人在后面猛地拽住。
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气,只听见厨房那仆妇在我耳边说:“不上台面的东西,逼娘养的,你算什么?叫你等一会儿,你还犟上了!”
骂我没什么,就是打一下拽一下也行,做奴才的,就是要挨打挨骂的,但这仆妇竟敢骂我娘。
我用力将水壶往地上一惯,回身“啪“的一巴掌甩过去。
热水四溅,身边几个小丫鬟惊叫着跳着脚躲远,那仆妇是曹府老人儿了,愣了愣,怒涨着脸就想要扇我。
我岂是让她欺负的?
一腔悲愤地与她扭打到一起。
那碧衣小丫鬟还想来拉偏架,被我伸手抓在脸上,大声哭叫着躲到一边去了。
多亏我做流浪乞儿那段日子,我体力强壮多了,就算生着病也感觉有无穷的力量。
也或许是因为太憋屈。
那些小丫鬟一开始还劝架,看热闹,很快就害怕起来,喊着:“去叫管事的来!别打了!别打了!”
当我披头散发、脸上挂彩,走回去时,原本去厨房催我打热水的丫鬟,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曹珊珊。
曹珊珊听了,惊喜道:“你真这么孟浪?你打了曹雯雯的人?好哇,打得好!叫她们平时张狂!你别怕,这事儿她们理亏,告到我爹那里也不怕!”
我以为回去会挨打挨骂,就是没想到曹珊珊会夸赞我。
她说完,让我回去好好休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