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人之事转问罢了,故而摆手淡然道,“其实,东海王有些高看我祖逖了,但若我欲背弃华兴府,能够带走五百军兵投奔朝廷,便可算是日出西山了。”
“哦?”刘舆讶然道,“贤弟手掌大军,先击匈奴,再慑中原,愚兄观你居中调度可谓如臂使指,怎会如此受制?那纪子兴果真如此深得人心?”
“主公深得人心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,军兵们效忠主公,也是效忠华兴府,更是效忠于自身利益啊。”祖逖轻轻一叹,不愿细说就中根源,却是举例道,“想来昔日长广段德涉嫌细作一案,兄长当是深知内里。然段德彼时明知返回乐岛便是性命由人,依旧不敢动兵反叛,而是乖乖奉命,便是为此。当然,如今他已贵为吕州都督,正说明其人彼时选择正确。”
“纪子兴果然好手段,不枉他宁可开罪士人,也要摒弃大晋一应制度。”刘舆目露向往,继而长叹道,“若是我家大王麾下也能如此一心,以大晋之人力物力,何惧匈奴,何惧王浚,又何惧他纪子兴?”
祖逖哑然,怎奈挚友一场却各为其主,他只能苦笑缄默。俄而,刘舆突然坐正身形,冲祖逖躬身一拜,郑重道:“你我虽非兄弟,却也情同手足,愚兄在此求你一事,万望你能答应。”
祖逖大惊,忙也躬身回拜,急声道:“兄长何必如此折煞小弟,但有吩咐,尽管直言,逖但有可为,必不敢辞!”
或是动作太大,刘舆好一阵咳嗽,这才说道:“愚兄此生数易其主,他人耻之为油腻,而今已然身体不济,且东海王对愚兄甚为倚重,愚兄却是不愿再行改弦更张。只是,琨弟尚还年轻,虽被大王擢为并州刺史,却孤军奋战,苦苦支撑,未能得展所长,也算不得大王心腹,他日纪子兴若有并吞天下之势,望你及早拉琨弟一把,令其另投明主。”
士人效忠主公,素来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,兄弟各为其主算不得道德有亏,刘舆倒是恳求得坦然。却不知贵为一州刺史兼都督的刘琨,得知自己的前途命运如此便被兄长一言而绝卖给了华兴府,会否择一墙角划圈圈?
祖逖自然乐见其成,忙郑重拱手道:“越石本就与我情同手足,昔年我二人有约:‘若四海鼎沸,豪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