溜回太行也不可得啊!”随着纪泽的讲述,厅中众人的脸色都黑了,纪泽自己则有点白了。
砰地一声,陶飚拍案怒道:“关东阵营又如何,那些内战内行的家伙,便是来上几倍,以我血旗军战力,万众一心,众志成城,届时还不知鹿死谁手呢!哼,只要胜上两仗,关东阵营当也不敢再来捋我等虎须吧。”
“子浩,这是表决心发狠话的时候吗?且不说关东阵营势大,纵使我血旗军抗住关东阵营,双方势必都实力大损,岂非亲者痛仇者快,徒叫匈奴鲜卑等外族渔翁得利吗?”纪泽脸色一沉,不无训斥道,“之前遣你经营怀中一场,怎的还未改掉毛糙?”
陶飚讪讪闭嘴,纪泽继续道:“再说,万众一心可不容易!我血旗军扩张太快,虽坚持思想熏陶,但人心难料。如今本将已经贵为大晋三品将军,拥兵数万,更有赫赫战功,出身寒门的张朱之流都会背叛,贪污畏罪不假,何尝不是因为我军与关东阵营越行越远,他们不看好我军前途?若是等到我军困守长广,焉知又会冒出多少张朱之流?况且,关东阵营既能封官唐生,就会刻意拉拢他人,内部分化瓦解,届时只恐内部先乱!何以御敌?”
说到这里,纪泽自己倒是率先白透了脸。其实,纪泽那日看似简单果决的了断了张朱叛逃一事,但其对纪泽的触动远比表面看来的严重。张朱二人代表着血旗军中大批文人的心态,而且,士农工商,士字在前,这些文人在军民中的影响毋庸置疑,他们的心态势必还会影响大批寻常军民的心态。
士人们传载千秋的一个口号就是“学得文武艺,卖与帝王家”,跟着血旗军与代表大晋皇权的司马诸王作对,干得再好也是乱臣贼子,没准哪天就被剿了;而跟着司马诸王极其麾下的士族,则有望高官厚爵、光宗耀祖,甚至泽被子孙,这岂是乱军性质的血旗军所能给与?想要文人们的“一颗红心”何其难也!
寒门文士为了前途难以归心,那么现有的血旗将官呢?随着实力地位的提高,他们恐怕也该有了更多野望,更怕失去拼命挣来的利益。若是血旗军陷入绝境,正视血旗军的士族官员们难免使出分化瓦解、招降纳叛、封官许愿等招数,面临诱惑的将官们是否与寒门文人一般心态呢?其中是否会有人背弃血旗军呢?不是有句话叫做“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重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