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兴二年,十月初八,辰时四刻,晴,太行井陉。
“哒哒哒...骨碌碌...”崎岖陡窄的山道上,出现一队商旅,踏着初冬的晨曦,不紧不慢的西向而行,车轮声伴着马蹄声,间或还夹杂几声野鸟啼鸣,以及人语谈笑,在清幽的山陉中荡起回音,更显山间的空寂悠然。
距并州军西征已有三月,尽管大军伤亡惨重,但因血旗军横插一杠,匈奴人非但未能留下西征主力,自身同样伤亡不小,而经过战火洗礼的西征军余部战力更强,令得并州各郡的防御愈加牢固。本就在晋阳城下吃过大亏的匈奴人再未前来侵扰,总算让并州汉人们获得喘息。一度人潮逃经的井陉,如今也变得人迹寥寥。
“老王,过了前面那个弯口,山道有些陡,你带几个弟兄头前探探,可别出了岔子。”居中的宽大马车里,一身富态的东家掀开车厢窗帘,露出半张胖脸,笑眯眯的吩咐道。而被他点到的老王,正是前几日撞破他勾搭邻家寡妇的一名护卫班头。
直娘贼,前面是路陡那么简单吗,分明是贼匪设伏打劫的高发地段嘛,咱又不是故意撞破你的那点破事,更没声张,至于这般针对咱吗?王班头心中暗骂,却也不敢违了东家意思,只好叫上一班弟兄越众而出,先一步赶到了那个弯口。然后,他与他的那班护卫,便如中了定身法,个个目瞪口呆,木然站立不动了。
老王等人的异状立即引发了商队的紧张,谁知他们不是被人用弓箭对准了呢?一阵乒铃乓啷的响动,商队已经围成一圈,刀剑出鞘,做出防御姿态,而居中马车的窗帘再度拉开,这次仅露出小半个脑袋,伴以东家略带颤抖的吆喝:“老王,傻愣着干吗,快说,出什么事了?”
东家的吆喝对老王显然颇有威慑,那老王一个激灵,立马回过神来,忙小跑着回到东家车前,没头没脑道:“井陉关!前面多了个井陉关!”
老王的来去自如令东家放下心来,上位者气势再度回归,他完全拉开窗帘,一张胖脸满是愠怒,一根短粗的手指更是恨不得戳到老王的脑门,带着口沫的断喝随之响彻山林:“井陉关?你没老糊涂吧,我等早上刚出的井陉关,这才走了十多里,哪来的又一个井陉关?”
“血旗!是血旗...”老王一脸委屈,可一时却说不明白,索性嚷嚷道,“东家,要不您自个来看看吧,没